爱……
这个字,倒是出现过很多次。
因为频率并不高,所以我多多少少回忆了一些。
爱鲸落湾,爱主任,爱花花草草,爱命令和规矩。
多好一个字,怎么就成为了绝对禁书的封面呢。
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一个闪回冒出来,鲸姐曾经跟我说,不要做一个爱捣蛋的淘气鬼。
你看,“爱”字出现了。
我很认真靠近她,特别把“爱捣蛋”三个字重复了一遍,鲸姐当时起了鸡皮疙瘩,有所抗拒我的提问。
那睥睨的眼角,貌似还带着某种轻蔑和鄙视,嘲弄着我未经世事的稚嫩。
仿佛这样一个高级的东西,不是我这种原子人所能够轻易理解和参透。
然后我虚心请教:“爱捣蛋的蛋,是什么东西?”
鲸姐刚刚气定神闲,结果鸡皮疙瘩瞬间跑到了头皮,鸡飞狗跳。
“鲸姐,你身上有么?”我记得我上下打量。
鲸姐双手如同凤爪,在空中乱抓,最后以不得讨论来结束了那次谈话。
这算是少有几次,她无法回答我问题的情况。
每当想起鲸姐,必然抓住锦囊。
我小跑步,跟上了大佬爹的步伐,一瞬间,只能想起来这么多,地上的字,肯定是他所书写,他一定有所经验。
结果尚未开口,只见荷花妹就径直朝我冲过来,它手里的匕首,正是它刚刚从乡巴佬身上所盗取。
这是要拿我性命的举动。
如果我及时闪开,完全可以躲过第一下。
但是乡巴佬的注意力相当集中,手里拿着匕首的刀鞘,一个猛烈投掷,打中了荷花妹的小腿,绊倒了它。
大佬爹急忙过来捡匕首,还特意对着荷花妹摸了摸自己头顶,他也没有独角。
我看到他在我身旁,放下心来,就上前去搀扶荷花妹。
它算是比较识趣,知道不是对手,也发现它们都站在我这边,只是推开,拒绝了我。
“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娜塔莎的事情,还没跟你算。”乡巴佬走过来,看了看大佬爹头顶“你居然也……”
“想不到吧?不过放心,我比较有安全感。”大佬爹把匕首还给乡巴佬。
连武器都不需要,可以猜到,大佬爹对自己的身手,那叫一个相当自信。
这个举动,看上去友好,暗地里也在表明,乡巴佬最好不要多想。
大佬爹顺便捏了捏它肩膀,算是一个不小的提醒。
“不要做一个爱捣蛋的荷花妹。”我伸出食指,另一只手叉起腰,对它进行了当面教育。
一般来说,如果周围有其他观众,那么这种教育效果,会天然增加许多震慑力。
“找我算账?我还没有找你呢?人的事情管不到,我今天非要把你做掉!把我的人,还回来。”荷花妹根本没有理会我。
只见它推开我的身躯,走向乡巴佬,它们之间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一触即发。
乡巴佬直接把匕首扔给了自己妈妈,它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应战。
如果不是它妈妈拖着它,也许早已经飞了出去。
这个时间空当,我先是看了看大佬爹。
它此时已经爬上了一棵树的树杈,还朝我勾了勾手,表示那个位置观看效果最佳。
我认为,这也是爱捣蛋的一种表现。
我不行,我恪守规矩,决定化解这次危机,做一个和事佬。
啊……
呀……
荷花妹和乡巴佬同时大喊。
为了……爱!
哐当!
在它们的脸与脸只差三十公分的地方,我拿出了两个玉石吊坠,及时阻止了身体摩擦。
乡巴佬已经知道一些信息,所以我一眼不眨地看着荷花妹。
它停下来了。
“你七岁了吧?”我发现它慢慢抬起手,趁机询问道。
它眼珠轻微闪动,当做对我问题的回应。
看来我猜对了。
它跟乡巴佬差不多大。
“你,为什么会有,这东西?”荷花妹摸了摸。
我跟乡巴佬对了对眼,决定直接甩出钓鱼竿:“你妈妈那个?也一样吗?”
“我完全不知道我妈妈是谁,你以为,谁都像它一样幸福?”荷花妹说着看向乡巴佬。
我缩回手,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没有妈妈?那么,爸爸呢?你骗不了我,刚才的反应,明明见过这玩意,对吧?”我回头看了一眼。
大佬爹在树杈上,开始打起呼噜。
“我也没有爸爸,我生来孤独。”荷花妹捡起地上掉落的红色绣花鞋。
也许娜塔莎,是它生命之初,那团从未熄灭的火堆,一直传递着某种温度,到至今。
遗憾不是这个,而是刚刚建立起来的思路,仿佛断了。
大家全部杵在原地,和一个毫无情感的树桩,没有区别,我围绕着它们,一个个,非常着急。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的推断就可以进行到下一步。
现在到荷花妹这里,就这么突然断掉了。
可是刚才我只想好了这样一个思路。
真可恶。
我捡起石头,砸向大佬爹。
这个时候,不能帮我分担解忧,居然睡大觉,良心何在。
我跑到左,跑到右,跑到前,跑到后。
也正是因为我跑来跑去,才发现了一个光泽从眼里闪过。
可是两个玉石吊坠,还在我手里。
那么荷花妹手中那个……
哎呀。
它好像有一个。
“这东西,生来就在我身上。”它举起一个玉石吊坠说道。
思路又通了。
“那一定是你爸爸妈妈,留给你的礼物。”我补充并抓了过来,数上面的杠杠。
确实有。
“有,哎呀,我数不清。”我转向大佬爹。
刚刚砸醒他的石头,此刻已经来到他头顶,陪他一同入睡。
我捡起更大的石头,递给乡巴佬,让它帮忙。
“哎呀,我醒啦,哈哈,上当了吧。”大佬爹从树上下来。
“无聊。”我把玉石扔过去。
“好多哦,几十条杠杠,完全重叠在一起,当时心情肯定不好。”大佬爹举起玉石对着天空说道。
周围突然响起来非人非物的声音。
“先回去再说。”荷花妹时不时都会看上两眼乡巴佬腰间的红色绣花鞋。
要解释给荷花妹相关的事情,本来就在计划中,但是为了抬高筹码,经过乡巴佬同意,我们打算把它妈妈安顿在这里。
让荷花妹陪伴。
或者,陪伴荷花妹。
两种说法都说了出来,通过观察,对方更喜欢后面一种。
我们回到了它的住处。
这条小径看过去,有两个隆起的小土包,恰好可以遮挡住它的房屋。
“荷花,多漂亮啊。”大佬爹朝着水面飞了一块石头,水上漂。
“难道我妈妈,头上也有独角吗?”荷花妹似乎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