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块钱？

借5块钱去干啥？

吴成才很不解，抬眼细细打量马冲。只见马冲相逢老同学的那份喜悦神情已然淡去，浮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难来，很是憔悴、焦躁。

5块钱虽不多，可按他们上师范时的生活来算，节俭点，够两天的伙食，按县城的消费来算，够在小馆子里吃一餐饭。

吴成才揣摩道：“老同学，借钱去干啥？不会是还没吃饭吧。”

“不瞒老同学，饭也没吃，但这不重要，少吃一顿没什么，也饿不啥样。”

“主要我的单车不见了，身上也没带钱，没回家的路费了。”

“借5块钱做车费。”

要坐到石堰村，5块钱是不够的，只够坐到桐花乡街上。能坐到桐花乡街上，大问题就解决了，剩下的路走快一点，也就个半小时的时间，能赶在太阳落坡前回到家。

“我知道，你这是出远门，也需要用钱，按道理我应该买点东西送送你的，可是，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所以，想请老同学行个方便。”

“若确实为难，我也只好走回去了。”

马冲诚恳的话语，让吴成才有所动容。

他们做了三年的同窗，大家都知根知底，一样的农村孩子，一样的想搭乘“末班车”，可最终得到一个始料未及的结果，苦楚一言难尽。

吴成才也没多的钱，他已购了车票，摸出来的也只有几张零碎的散票，那是他在路上的生活费。

他此去“杀广”，顺利的话也要两天一晚才能到，要是路上有所耽搁的话，那5块钱对他也是很重要的，能买点零食填肚子。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单车给弄丢了呢？”

吴成才边埋怨边数了数散票，很少，但还是抽出一张递给马冲。

“非常感谢老同学。”

接过钱，感激与难过在马冲心里相与冲撞。他感激老同学伸出援手，也难过他们不堪的处境。

“同学之间，客气什么。”

“真是造化弄人啊。”

吴成才无奈的话语里，也透着几分时不我与的哀伤。

同样的哀伤，也在马冲的心里，他想说点什么时，有人在叫吴成才检票了。

“走了。”

简短的两个字，流淌了吴成才一地的心酸。

马冲也一阵心酸，伸出手去，两手相握，力道默契地加重。

“保重。”

“保重。”

目送吴成才检票进了站，马冲心里五味杂陈，蹲在路边等跑营运的面包车。

回到家里，太阳已爬在了西山上。

一碗绿豆粉从早上一直撑到太阳归西，马冲已是前胸贴后背，饥肠辘辘了。

家里没人，应该还在坡上干活吧。

这个时候天气下了凉，农民伯伯们也贪着这份凉爽，舍不得浪费这凉爽的一分一秒，都想多干点活。

推开门，家里还冷锅冷灶的。想到爸妈每天都要忙到看不见才回家，也是挺辛苦的，他虽然很饿，但也能光顾自己，连忙做起饭来。

甑子里有饭，够一家人吃一顿，只需热一热，再弄点菜就能对付一餐了。

半小时后，素煮茄子，凉拌黄瓜，油炒豇豆，西红柿汤就摆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