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

圆梦老僧急促的念经声，打断了陈照这边的状态。

抬眼看去，只看到其身上突有重重火光如环显露，看似十分光明正大，但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惊惧感。

然后，这老秃驴竟猛地往后一仰，在脊椎骨的咔咔细响里，直接像是打成九十度直角。

无形之力开始沸腾，混杂进明显的恶意。

红色僧袍无风自解，露出藏在其中的事物。

一尊佛像！

圆梦老僧双手抬举佛像，未等陈照这边看清，便已经有一脚取代之，猛地踩踏在这老僧的胸口，将那里踩得凹陷下去。

“敬奉尊佛，礼拜尊佛，赞拜尊佛！”

“南无！

咔咔！

吼哒！

啪嚓！”

怪异诡谲的真言被念出，根本就不像人话，毫无具体逻辑，只为了取悦顶礼自己供奉的尊佛。

然后陈照终于看清这佛。

其有一颗狮子头，戴五骷髅冠，三目此刻圆睁，张口龇牙卷舌，两耳肥实下垂，真是凶恶至极，然而身体却是人身，是为娇俏少女，上身袒露，两脯高挺，腰间只围一条极短虎皮裙。

在那脖子之上，还挂有五十颗人头骨串链，似是取自婴孩幼童，左手捧有一成人骷髅碗，右手则握着一把月形刀，整体呈现着舞立的姿势，左足轻巧单立，就踩踏在老僧胸口。

背后火光朦胧，如梦如幻。

正是那狮面佛母，狮面空行母！

其目光直白，只想吃人，吃掉陈照！

此刻勾勾看过来，火光华照，当事人当即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而进。

“善信，我要你布施，布施于佛母，将自己之所有敬奉布施！”

圆梦老僧疯狂嘶哑的声音传来，但再看那把自己折成九十度的老秃驴，又看不到有开口的可能。

这四下里，佛光恶意如同华晕，让人迷幻错乱。

陈照难以反抗，一步步向前。

有时一阵恍惚，只觉自己身上缠满洁白纤细的柔手，一根根地缠绕住自己，控制自己向前行进。

随着靠近，耳中再度听到圆梦老僧的声音。

“如果此刻杀了他，那诸尊佛见誓，虽然会有违背，但佛母心满意足，亦会遮护于我！”

“我先事佛母，而将事新佛，马头观音对此有所觉察，两者已起无形争执，而今想要稳坐尊位，唯有敬奉供品，熄灭佛母之怒，令其作为侧立尊佛，方是最佳情形！”

“布施！善信！将自己布施吧！全身心布施于佛母！布施于我！”

圆梦老僧这边癫狂地嘶吼，是为心声的流露照见，而不是实际的话言。

陈照的双手亦自己动起来，就要剖开自己的胸膛，将血肉脏腑布施而出，将精神命格布施而出。

以骨皮为供桌，用自己做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