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切!”
高尤走出翠香楼,被中午的寒风一撩,当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真是晦气!”
缩着身体,插着暖手,小步轻快,心里犹自念着昨晚的爽事。
‘那新来的丫头,性子倒是挺烈,但爷就是好这口!’
‘马还是得烈点,才会有驯服的爽快,哈哈,希望接下来还是这样,别那么快认命,爷还没玩够呢!’
这么想着,回头一看。
昨夜宿留的妓院房间,映入眼帘。
此刻窗户微敞着,有一张哀怜泣脸正呆呆外望。
两者的视线一碰,便像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回收回去,窗户嘭的一关。
‘啧!看来是不成喽!’
‘算了,反正总会有新人,届时换上一个就是!’
高尤如此想着,那张油腻中年脸庞,不禁露出猥狎的笑容。
继续踱步着,在变得宽敞的大路中间直走。
衙门的役人一看到他,纷纷颔首致意,并喝令其他人不许挡道。
理由很简单,他高尤虽然还称不上真正的高门大户,但谁让儿子比较出息,领着县衙三班衙役之中的皂班。
加之高家几代做着山货的生意,算是铺开了场子,只要再有个一两代努努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立刻就能跻身而上。
‘嘿!到时候,他们就得喊我高老爷!’
高尤这辈子的期待,就是在死前听到这一声。
他觉得自己会活得很长,七老八十应当不成问题!
不像那些穷酸鬼,活个六十就觉得老了!
而想到穷酸鬼们,便不由想到县里那目前是根独苗的走山客。
“那蠢小子有好几天没有过来,可别是昨晚还在山里,给冻死了啊……”
这倒不是高尤心善,主要是傻子的生意好做。
虽然陈照在以前并不算是真傻,脑子其实十分正常,只是意识浑噩,反应会慢一些,辨识能力差一些,情绪的流露很少。
简单而言,就是缺了一根正筋,是以,高尤随便忽悠几句,就能以极低价买进他各种走山里,顺带获得的山货。
“不过,真要死了,那也没什么,反正就那蠢样子,迟早也会死在山里。”
高尤只是有点可惜而已。
毕竟,他要是真在意的话,就不会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是以,心里其实并不在意,嘀咕两句便轻描淡写地掠过。
此刻,高家铺面也近了。
来到的是老店,有百年历史,颇为狭小,有些偏僻,位于短巷子里。
高尤平素就喜欢呆在这边,坐在躺椅上,喝着茶酒,看着巷子口的小民忙活生计,来来往往,辛辛苦苦的,就为了那几个铜板。
那会让他十分满足,有种高人数等的俯瞰感受。
在今天,因为昨夜天气的缘故,老店里的小二害了病,并没有到班,此刻门都还没开。
“真是饭桶!养着实在无用,明天就把人开了,正好这半个月来的薪钱不用给……”
高尤先是骂着,然后又笑起来。
开了门,拉来躺椅,上面垫着狐裘,再取出炭炉,温起一壶酒,又取出花生米放边上烘着,最后美滋滋地躺上去。
吱呀~吱呀~
有些老旧的躺椅,在其微微摇动下,发出点点细碎声音。
高尤,未来的高老爷,看着巷子外面,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人们,顿觉十分满足,眼睛眯起来,只长长赞叹道:
“这就是盛世啊!”
刚刚才感慨完,巷子口就出现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