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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教室里的男老师走了过来,看着流泪的林耀阳,不禁让他想到了两年前,当他说出司徒御星转学的消息时,林耀阳也像现在这样泪流不止。

汪馨站起身,“司徒老师,麻烦您了,您可不要责怪他们两个。”

“没事,汪馨老师,一路顺风。”

在三人的注视下,汪馨上了车。

小玫拿出两张纸巾,一张递给了汪馨,另一张则是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其实我也挺舍不得这两个小家伙的。”

“还会见面的,”汪馨接过后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叔,走吧。”

林耀阳扯了扯司徒老师的衣角,“司徒老师,我们还能见到馨馨老师吗?”

“当然能。”

实习结束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汪馨去做。汪馨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实习材料、论文、工作、毕业材料......仿佛一闲下来,生活就没有了意义。

离校的前一天晚上,汪馨和几个室友在寝室煮起了火锅。

“毕业快乐!”

几次碰杯后,除了汪馨,其余人都醉了。

小玫继续喝着杯中的酒,“狗馨,我好羡慕你!”

汪馨把小玫手中的杯子放在一边,并把她扶在了一旁,“我有啥可羡慕的?”

“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听到这话,汪馨笑了一下,“你还真是王婆卖瓜......”

“羡慕你实习的时候能遇到这么好的学生,特别是林耀阳和韩月城两个小家伙,简直是两个小天使!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每天对你嘘寒问暖,汪德,汪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汪德,汪馨,德馨德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汪德和汪馨出生在奇幻之国南部的一个城——希望城。

汪德出生后,父母想让孩子成为一个有“德”的人,便取了“汪德”这个名字,汪馨出生后,母亲想起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汪馨”这个名字由此而来。

汪馨出生后不久,父亲因意外去世。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了母亲身上。

母亲是希望城的一名学园老师,她有两个愿望,一个是自己的孩子能健康成长,另一个则是希望希望城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能考上学府。

白天,母亲背着汪馨上课,汪德则坐在讲桌旁听母亲讲课;晚上,母亲背着汪馨摆着地摊,汪德则跟着母亲一起吆喝。

两人的学费、生活费是母亲白天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是母亲晚上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虽然生活很苦,但汪德和汪馨两人在成长过程中都很快乐,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他俩能穿上母亲亲手缝的新衣服,同时还会收到母亲给的红包,尽管红包不大,但还是能“买”到快乐。

在母亲这把雨伞的保护下,汪德考上了学府。或许是受到母亲的影响,汪德决定当一名教师。当汪德拿着录取通知书出现在母亲面前的那一刻,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接着就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母亲就这么离开了汪德和汪馨。

进入学府后,汪德一边学习一边兼职,拼命学习换来的奖学金和赚来的外快他都没乱花,扣除自己的饭钱,剩下的全寄给了汪馨。

三年后,汪馨考上了和汪德一样的学府——她也立志要当教师!

一年后,汪德顺利毕业。他打算回到希望城当老师,继续完成母亲另一个还未实现的愿望。

在离校的那天,汪馨给了汪德一张卡。

此时汪德还不知道,卡里不仅有自己寄给汪馨的钱,还有汪馨进入学府这一年的奖学金和兼职的外快。

汪馨每次收到汪德寄来的钱后,扣除自己的饭钱,剩下的她全都存进了这张卡。

“哥,你就收下吧,我在学校够吃就行,但希望城的孩子不一样,他们需要这些钱。”

“馨馨,”另一个室友也开始说起了话,“馨馨,刚来学校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只会是四年的普通室友,你说你没课的时候不是待在图书馆就是跑去兼职,我觉得你的生活还没意义,但后来我才发现,你真的很好......”

说完这名室友就抱着汪馨哭了起来,“馨馨,我好舍不得你!”

汪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我也舍不得你们呀......”

第三位室友说道:“馨馨,谢谢你,是你让我有了目标。”

汪馨一边收拾一边轻声回答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第二天,三个室友都还在睡觉,汪馨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后,关上了那扇跨过近四年的寝室门......

车上,正戴着耳机听歌的汪馨收到了小玫的电话。

“喂?狗馨,你不喊我们就直接跑了?我醒过来喊你半天都没人回应,起来一看,别说你人了,行李什么的都没了......”

“我这不是看你们睡得正香不忍心吵醒你们嘛!”

“看在你理由还说得过去的份上,勉强原谅你吧!那就祝你毕业快乐!记住,以后每年至少聚一次!”

小玫又将镜头对着另外两个室友,“馨馨,毕业快乐!以后每年至少聚一次!”

汪馨的眼角含着泪水,“毕业快乐!以后每年至少聚一次!”

回希望城之前,汪馨去了一趟洛城的星辰学园,几个月后,她再次见到了那数十张可爱的面庞。

“欢迎馨馨老师回来!”

这次,汪馨给大家带了礼物。

她提着一大口袋的东西,走到谁面前,就在口袋里找到专属于那人的礼物。

汪馨在袋子中翻到了属于第一个同学的礼物,是一个笔记本。在之后的礼物中,有笔记本、有玩偶、有音乐盒、有文具袋、有小台灯......每个礼物上都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学生的名字。

汪馨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盒子,放在了林耀阳和韩月城的面前。

盒子里各装着一支黑色钢笔。两支钢笔,一个刻着“阳”,一个刻着“月”,字后都有一个笑脸。

“谢谢馨馨老师!”

看着林耀阳和韩月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汪馨也笑了。

这次汪馨只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因为还要赶下一趟去希望城的车。

这次的离别,没有人哭。大家都知道,想见的人不论多远都能见到。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新来的汪馨老师!”

会议室内,老师们都面带微笑拍着掌。

汪馨礼貌地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从此,希望城的某个学校的教师照片墙上,多了一张汪馨的照片。

几个月后。

“那,这次就由汪馨老师代替我们学校前往天城学府进修半年,汪德老师代替我们学校前往迷幻之国进修一年!”

“这件带上,这件也带上......”

“哥,行李箱都快装不下了,我是去进修,又不是搬家。”

“天城比我们这边冷多了,多带点准没问题。”

“你不也要去国外吗?你自己的行李都还没收拾好,”汪馨看了一眼汪德的行李箱,“我送你的钢笔呢?”

汪德从兜里拿出一支黑色钢笔,笔上刻着一个“德”字,字后还有一个笑脸。

“在这呢!我每天都带在身上的。”

汪馨从汪德手上接过钢笔,并将其放在了汪德胸口前的兜里,“要放在这。”

“好好好,都依你,另外,你到了天城学府可要多拍一些照片,那可是我们奇幻之国最好的学校。”

“拍!每天都拍!”

天城学府,位于奇幻之国的首都——天城。

“不愧是奇幻之国最好的学校,”汪馨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着照,“多拍几张,晚上发过去。”

“各位老师好,我是来自木木城的......”

“大家好,我是来自洛城的......”

来自全国各个城市的老师做着自我介绍。

“各位老师好,我来自希望城......”

“喂,”一个男老师碰了碰他身旁另一位男老师,“这个希望城的老师长得不错啊!”

“这位,”被碰的男老师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名字,“赵亮老师,我们两个好像不认识吧?”

赵亮尴尬地道着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他把头转过去时,“装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汪馨白天跟着其他老师一起学习,晚上回到宿舍后先复习再预习,最后和汪德打个电话,聊聊学习、聊聊日常。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汪馨的进修还剩不到一周。

越接近尾声,大伙越没有以往的紧张感。所有人结束当天的学习后,便成群结队走出校门到处闲逛,除了汪馨。

因为人数不够,所以汪馨是单独住一个房间。

正在复习的汪馨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路,她走到门边,“谁啊?”

“汪馨老师,是我。”

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赵亮。这半年的时间,每次集体学习的时候赵亮总会有意无意地找汪馨聊天,但汪馨只想多学点东西,这样才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教学水平。

有一次,赵亮直接对汪馨表白,汪馨明确拒绝后并开始躲着赵亮。

“赵亮老师,请您自重,这里是女寝,您来这里干什么?”

“汪馨老师,我看学习结束后你就一个人回来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能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我不饿,请您回去吧。”

赵亮重重地砸了一下门,汪馨没听清他嘴里骂了什么。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汪馨才送了一口气,毕竟赵亮人高马大的,虽然腿有点残疾,但真要硬闯进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半年的进修终于结束了,回到宿舍的汪馨一边和汪德打着电话,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哥,我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回到希望城。”

“好!回到希望城的时候说一声。”

第二天一早,提着行李箱的汪馨坐上了回希望城的车。

从车站出来后,汪馨并没直接回家,而是提着行李前往学校。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汪馨看去——校长站在门边,满是笑意地看着汪馨。

“校长好。”

校长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就你一个人啊?”

“其他老师都还在上课,我回来整理一下我这段时间的学习笔记。校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这半年的学习怎么样?”

“挺好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很多内容都可以运用到教学上面。”

“学到东西就好,学校也就不亏欠你什么......”

汪馨被校长这句话整得一头雾水,当她抬头想问清楚时,竟开始感觉头晕乎乎的,在她倒下去的时候看见校长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赵亮推了推汪馨,确认她已经完全昏迷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赵公子,你答应我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经费的事就我舅舅一句话的事。”

赵亮带着汪馨走了出去,校长跪在地上,“对不起,这都是为了学校......”

汪馨迷迷糊糊中醒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大脑!

只见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赵亮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抽着烟。

“赵亮!你都做了什么?”

赵亮不屑地说道:“你觉得呢?不然还能做什么?”

汪馨朝着赵亮冲去,试图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赵亮站起身来,轻轻松松抓住汪馨的手,““老子一直以为你给老子装清纯,没想到是真清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从了......”

汪馨一脚朝赵亮的裆部踢去,快碰着的时候,赵亮用幻之力挡住了这一踢。

赵亮一巴掌甩在汪馨脸上,“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手中的烟抽完后,赵亮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忘了告诉你,老子还拍了视频,要想视频不流出去,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老子的!”

汪馨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此时她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黑暗,眼前只剩几道怎么也触碰不到的光亮。

手机铃声响起,汪馨顺着声音找去,是汪德打来的电话。

“汪馨,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直接被挂断了,是不是发......”

“哥,”汪馨再也控制不住,“我......”

还没等汪馨说完,只听得汪德那边传来爆炸的声音,接着就是不断的尖叫声,紧接着,通话中断了——迷幻之国爆发战争了!

汪馨连忙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全是无法打通!

汪德席地而坐,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命运有时候还真是狗血,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另一个国家遇上了战乱。”

林耀阳没有说话。

“你看,那上面是不是视频里那女的?”

“好像是她,这是准备跳楼吗?”

“生活不检点,死了也活该。”

汪馨此时正坐在希望城的最高处,这些天来,她一边维护自己的权益,一边寻找着汪德的消息。

“喂,跳不跳啊?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汪馨朝下看了一眼,只见下面围满了人,她慢慢站起身,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要跳了,要跳了!”

“快跳啊!”

此时人群中有人开始了直播,“家人们,跳楼直播看过没有?今天老铁带大家看跳楼直播!”

满屏的弹幕出现在主播的屏幕中。

“这不是视频里那女的吗?主播方便给个地址吗?”

“快跳啊!愣着干什么?”

“主播真好,还给我们直播跳楼!”

“主播,我给你刷礼物,你快喊她跳!”

汪馨站起身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只是来天台散散心,想站在最高处看看这座城市。

“贱人,原来你在这,”赵亮出现在汪馨面前,“你不跳啊?老子你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楼!”

“我要让你们受到‘奇幻法’的制裁,在此之前,我还不想这么快结束我的生命!”

“那怕是没这个可能了,你猜猜你们学校的校长为什么要帮老子?”

这时,校长从赵亮的身后走出,“汪馨,停下来吧,这样对我们都不好。”

汪馨走到校长面前,“停下来?校长,”她抬手就是一耳光,“我看你是糊涂了,受到伤害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让我停下来?就算我停下来了,我哥也肯定不支持我停下来!”

校长用手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你现在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事情肯定会被压下来,赵公子会给你钱,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另外,你哥已经死了,迷幻之国发生战乱,战乱的起始之地就是他所在的学......”

“不可能,我哥他一定还活着,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汪馨转身准备离去,赵亮突然拉住她的手。

“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影响了,既然你不停下来,那就给老子死!”

赵亮拉着汪馨的手,将她慢慢拖至天台边缘,任凭她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赵公子,使不得啊!”

“还想要经费的话就给老子闭嘴!”

赵亮用力一甩,汪馨大半个身体已经悬挂至半空,她用力抓着栏杆,试图爬上去。

赵亮用力踩着汪馨的手,“给老子死!给老子死!”

汪馨的手开始使不上力气,慢慢地松开了栏杆,就在她要掉下去时,一个好心人冲上前来紧紧抓住了汪馨的手!

“汪馨!抓紧!我拉你上来!”

或许是情况危急,汪馨并没听见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

赵亮气急败坏地踢着好心人,“给老子松开!给老子松开!”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赵亮竟直接用拳头击打着对方的双臂!

赵亮一拳比一拳用力,好心人咬牙坚持——自己虽然拉住了汪馨,但还是未能将她救上来!

他看着汪馨向下坠落。

汪馨看着这个好心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只觉得对方的脸好眼熟,“林耀阳和韩月城现在过得还好吗?自己的三个室友现在过得还好吗?已经快一年没见到他们了......还有,哥,你在哪?”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汪馨想到了什么,“原来是你......”

泪,从眼角流出,最后顺着脸颊落在了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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