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那些弟子双手合十也就渐渐离去了。这里是棋宗中心,唯有一通体白色的光柱,内有丝丝光粒彩辉流溢,飞速涌向天霄之上,甚是不凡。
“大胆!!!何等小辈!!!竟敢私自进入棋宗祖地!!!我之要厉行公法!!!要严格问详!!!”
一位银甲卫士身高体壮,十尺有余,若一人熊,携秦弓,执长剑,士气冲冲,对着女孩大呼大叫,甚至运用了仙力扩音,使话语乱心震魂。
一个站在远处观望的男弟子皱眉,对一旁的师兄道:“师兄,对方只是个小女孩,就算是天女,也会吓到人家的吧…是不是对天威不敬了?”
师兄肃容道:“不…他说了,是厉行公法,要严格问详,就算是天女也…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欺负殿下年纪小,而且…他背后一定有哪个老怪物撑腰,单单一个卫兵绝对不敢这样。”
“我是天庭天女,姬化宸,这是贵宗祖师当初赠于我祖的棋牌,携此令牌者,棋宗上下皆可去。我之此行,是为与贵宗圣子切磋棋道而来,还望宽行。”
诸葛浣溪笑面示人,有条不紊,掏出一只木质,左黑右白的“棋”字令牌给卫兵看。
“棋”字左之“木”以无数个微小的黑棋子组成,“其”字亦是如此,只不过是白棋子。
它意外的,在那场惊险万分的战争中意外保留了下来。
“这…”卫兵一时失措,他万万没想到女孩会这么稳当,而且始终微笑,举止优雅。
见此令牌,如见祖师!
卫兵正欲下跪,一双小手就挽住他的手,柔若无骨。
“起来吧,天尊都没了,没人值得你们跪。”诸葛浣溪将其扶起,语气温柔:“厉行公法,纵天亦无惧,要是每个人都能想你一样,不畏强权,尊法守法,那世间该会有多好。”
“不,我…”护卫无言可出,脸红脖子粗,羞愧到头都抬不起来,自己不尊天女,以职压之,其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称赞有加。
“殿下…我……”
“既然为职,那就好好工作,不要放一个坏人进去,好吗?”诸葛浣溪如一颗小太阳般焕发温暖与光辉,平等与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
“好!”卫兵挺直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双目炯炯有神,握起弓剑来更有劲了,好似回到了那个浴血奋战的年轻时候。
天女大人如此信任我!我一定要厉行公法!
“殿下!请!”护卫让开路,请诸葛浣溪入通天光柱。
诸葛浣溪将令牌收入上衣内,步入通天光柱,身姿愈升,临走也不忘对护卫挥手告别:“加油啊!”
“是!!”护卫很有精神的回到,双目似日,火眼金睛,不啻于路过,他甚至想把上面几个整天不干人事的老东西上司抓下来,好生鞭笞一番!
诸葛浣溪指若水葱,在光柱间,这点点,那摸摸,笑意盈盈,玩的不亦乐乎。即便不可触及。
临近云霄直上,她便看到大片的建筑轮廓,与三名大人的身影,候在出入口之前。也就是,在真正的棋宗祖地等候她的到来!
“我等,恭迎殿下!”三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白袍雪须的老人向诸葛浣溪行跪拜礼。
他们是特来迎接诸葛浣溪的三大长老,如今只在霄上地等,而不是从出口开始,一路热烈欢迎了。
“不必多礼,请起!”诸葛浣溪上前扶起三老。
“殿下…恕我等不可多待,且随我等往祖地宫殿。”为首的长老咬咬牙,直接请诸葛浣溪去祖地宫殿。
“有劳诸位了。”
诸葛浣溪拱手做礼,随三老同往。
行间,一名长老小心翼翼的靠到诸葛浣溪一旁,小声道:“殿下,我等皆世代食姬禄,因天帝天尊而存今,大恩莫敢忘,今特来报信。”
“宗主与太上长老皆因先尊而早对天庭仇视,今天庭势微,众唯恐下井落石不及,只有少数姬室老臣与少数人中立,殿下您一定要小心啊!”
诸葛浣溪眸光一闪,柔声道:“多些前辈恩情,化宸记下来。”
“殿下,如若需紧离,在下尚有天鹏坐驾,随时备发!”另一个长老道。
“多些前辈关心,只是我既来之,又怎可不告而别?我意已决,今之必胜!”
“殿下您…切记小心,我之姬室老臣,纵为殿下身魂俱灭亦无悔!”三位长老人老心不老,眸烁坚辉,慷慨激昂,颇有为大义捐躯的气魄。
“多些三位长老,化宸,感激不尽!”
这一条路,早在出发之前诸葛浣溪就知道,此行甚危,注定多灾多难。
三位迎接的太上长老变成了三个小长老。没有万里佳芳,没有金光大道,甚至就连一个小兵也敢对她大呼小叫,以势欺压,公权私用,现在更是要…龙潭虎穴呐!
诸葛浣溪调整情绪,带着闲情逸致开始观望棋宗祖地的模样。
所谓的棋宗祖地,天上天下棋修共同仰慕的终极圣地,实际来到亲眼所看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辉煌。
与外界不同,来到这之后首先迎来的是清冷的空气,与座座自由落错,简朴无华的小院与茅草屋。
阡陌交通,屋檐上积雪少堆,冰锥倒悬,银装素裹,有一条条青石铺就的纵横交错的幽静小道。
路边生着冰草雪花,与一颗颗枝干并不粗大,花也不是很艳的梅树。几朵梅花在干枯的枝头绽放,轻盈、稀疏、在寒中飘溢淡淡的芬芳、浓厚的韵味。
不见异禽神兽,无饮清灵之泉,更无浮华上佳,只有随处可见的小亭子,里面有两个石椅子,一个石桌上摆就棋盘,旁有围棋、象棋、军棋……诸多棋子齐全的棋盒,稍稍昭显棋祖地之姿。
“真好啊…”诸葛浣溪赏景,脑海中闪过一幅景象:
那同样一颗梅树,只不过是一株小树,矮矮的,柔弱的仿佛一阵风便可吹倒它。
但实际上,任由劲风如刀锋乱舞、如恶鬼尖啸,它亦在风雪中乱舞。好几次濒临死亡界限,又好几次撑了过来,并愈发强大。
夜长,风欲劲,树越坚。
直到太阳升起,冉冉投下温暖的昀光,将小树上新生的一座小梅花,照耀的熠熠生辉。
视野转动,“我”玄黄黑金色的衣肩堆了一层雪,乌黑金缘的发丝上亦有雪。
除了“我”之外,视野中的雪地中,唯有一点梅芳自苦寒中傲然。
“唯我独殇…”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嗓音,深沉、萧瑟、雄浑,宛若帝皇之声。
意识回归现实,骤然一片安详,诸葛浣溪除了心头惊叹外,表面笑容依旧。
她知道,这是先祖的记忆,天帝曾经历过的场景。这种场景并不少见,自从天血于她体内觉醒后,她就经常能看到部分天帝的记忆。
或是铁骑碎地疆、或是金龙从云攀、或是捻草斩日月…亦或是如今的,苦寒一点梅。
这是天帝无尽征伐的记忆中,仅有的一点诗情与凄凉。只有自己一个人,静静等待梅芳,念着唯我独殇的悲歌。
这雪,葬下的何止秋末的萧瑟。
“呵~呼~…”
祖上…我现在,就和您…一样呢…
我来这里的意义,我的生死,我的天血!
如今战后天下大动乱不止,诸王皇分立,名不聊生,冲突不断,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生灵有倒悬之急。
先帝的血液于我体内复苏!我要在百宗诸强之地告诉全世界,天庭!永不灭!姬室!有我不灭!天下苍生!有我可安!
在最极端的末世,令人民看到金色的希望,知晓有一个人还可以拯救他们,警醒众才,这个乱世需要有一个人终结!
泰圆永安,社稷永和,万族共和,纵殒身殉命,亦要成先帝壮志!
唯我独殇?如若我之身死,可换的生民一希,纵唯我独殇,又何妨?!
诸葛浣溪目光坚定,洁白秀发边缘的金色天光更耀眼了,将神凰冠的奇光掩过,天子步更加熟练了,威势愈加壮大!径直进入一座银白色的辉煌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