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日,岳飞奉命,亲率部队,与金军在建康城南三十里的清水亭激烈交战。
他是按照李娃的建议,连夜跑去韩世忠那里,耐心求教了一场才回来的,对全局的理解,愈发深刻,眼光已不再仅仅拘泥于眼前这一场战斗了,布置起来,自然更加从容不迫。
而在常州至镇江的那几场连战之中,李大娘子私下里给出的几项练兵之法,作用逐渐显现,好处不言而喻,则更加大了他取胜的把握。
这种情况下,岳飞信心十足,直感染得麾下一众将士,简直是巴不得鞑子赶紧来攻。
清水亭去府城三十里,本为建康府附郭县江宁县至溧水县的九个铺驿之一,九龙湖勾连牛首山河,又深又宽,着实是个以逸待劳的好地方。
宋金双方沿湖摆开阵势。
岳飞这头,除了刘泾(通经)下辖及宜兴军需少许留守,与后军汤怀对接,同时继续招兵买马,其余全军出动,两万五千人斜背九龙湖,分做四部分,一部分是少量轻骑散落作斥候和截击,另外三部就都是步兵。
先锋之中,老新比6:4,由张宪率领,排在正面;其后置三面各三排弓弩手,由一层全是老兵组成的盾手相护持,统制傅庆;再后中军,阵型严整,指挥王贵,岳飞带着姚政亦立马居于阵中;两翼则是徐庆与庞荣,各领疏列三个圆阵,可合可散,用以应对金人骑兵的冲击。
俨然已经有了后面大名鼎鼎的撒星阵的雏形。
完颜宗弼那厢,将士们劫掠而归,受阻于黄天荡,急需渡河,久战意志并不坚决,但五万大军的人数可不容小觑。
探知岳飞前来,与韩世忠形成水陆夹击,憋了一肚子火的完颜宗弼对着手下发了脾气:“竖子如此无礼,竟屡屡阻我前路!”
又摸摸额上尚未愈合,自己割开的那道长口子,发了狠道:“想我女真儿郎勇锐无匹,居然被个无名宋将追着打,真正岂有此理!好好想想,尔等都是如何从那黄天荡冲将出来的,都拿出那股劲来,此一战,给我生擒此子,走马踏营!”
底下轰然应诺,遂命大军排出钩形阵。
前锋在前推进,盾弩齐备;四太子披白袍,甲马,亲领三千重铠全装的铁浮图,又号扢叉千户,在中军后方策应;两翼拐子马张开口袋,前后机动,一副誓要将宋军吃干抹净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