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苏单,已不知何时松开了右手,转而与左手交互,正抱臂立于当面。他的脸上,没有露出戏谑的神情,但也同样没有其他更值得研判的神情,仿若方才在他眼皮子底下呈现过的那一番表演,其实压根不曾存在。
李娃有些讪讪,难得李大与她做戏一把,看样子还是搞砸了。
但她这会子虽尚忐忑,心却不太慌,也说不清楚缘由,只隐隐感觉,苏单不会对他们动手了。
如此,苏单维持着他的冷漠,李娃与李大更不好开口,场面一时便冷下来。
残存的夏蝉挣扎着发出生命最后的躁动,引来几只鸟飞临枝头好奇地朝下歪头张望,不远处的水浪推着小船嘈嘈杂杂拍打岸边,掩盖住了秋风拂过树林那一片“沙沙沙”的轻响。
大自然的演奏,于悠闲自在的人听来,就像轻音乐般曼妙,于李娃这个被突发变故吓得汗涔涔,又被“秋老虎”晒得烫乎乎的人听来,就着实是一种折磨。她强忍着浑身的不自在,硬生生挺了至少一盏茶的功夫,脑子里头乱七八糟,仔细想却又好似一片空白。
終是苏单先打破了沉默。
“大娘子,”他嗤笑一声,说:“若苏某一定要收他李二郎,你欲如何?”
李娃猛地抬头,盯着人,只“呃”了一声,竟接不下去。
倒是苏单替他接了下去:“到底是去揭发苏某?还是回去一家人跑路呢?”
话里意思,倒是默认了他非官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