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的内容腾格尔倒没有记住多少。倒是每次辅导结束之后,乔治神父会例行给听不到的学生们吃的圣餐,家里的三个孩子都非常喜欢吃。
因为不管别人吃的什么,腾格尔、她弟弟和她表妹吃的永远是糖。
每当糖被乔治神父放嘴里,甜甜的滋味会让腾格尔有一种幸福感。
而且由于他们姐弟的到来,乔治神父和那个姓廖的腾格尔的外祖爆发了一次激烈的冲突。
乔治以腾格尔的父母都是圣公教的教徒为由,认定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在教堂中受过洗礼。
所以他们也是圣公教的教徒,要求腾格尔的外祖父每个礼拜要送他们到教堂中去做萨弥。
但是这个姓廖的老头儿非常坚持,就是他的孙子是姓何的中国人,根本不是什么圣公教的信徒。他们作为何家的子孙只能信奉先圣孔夫子,要么信原始天尊也可以,就是不能信威亚。
廖老先生对于洋教的愤怒是来自腾格尔两人的父亲。
当年那个廖老先生的的神父的朋友因为走私军火和界入当地的士绅之间的斗争,而被当时的政府驱逐出境。
在他临走之前推荐了两位代替他的老师。其中一名就是和廖老先生爆发冲突乔治老师或者乔治神父。
至于另外一个老师,那就是腾格尔占据这具身体的父亲。
他不但拐走了一名女老师,还附送小萝卜头两枚所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具身体所生活的民国时代。正是是当时中国传统的三从四德的婚姻思想和欧洲吹来的各种新思想风潮,剧烈交锋的时代。
新时代的女性提倡婚姻自由,反感包办婚姻当时上社会上的流行风向。
因为腾格尔的母亲因为家里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并伙同丈夫私奔到了BJ并在那里举行了婚礼,并寄回了结婚证和结婚的照片。
不过开始廖老先生是不反对两个人结婚的,甚至已经定好了结婚的时间,只是在执行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的程序上正在进行争论。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突然有一天这个家的老爷子大发雷霆,不让他两个人结婚甚至取消了正在筹备中的婚礼。
好奇心非常大的腾格尔“妈妈”的嘴里也打听不到其中的原因。
家里的人也是没有透露出为什么这个婚礼会突然间取消,这个原因又是家里的一个禁忌。
一场争论无果,但是乔治神父选择了另一个变通的方法。
就是他在每天授课之后专门拿出时间穿上他那件神父着黑袍子,给腾格尔和她的弟弟肖恩进行英语教学。所用的教材当然就是那本圣经,但是他的这次教学和教那些女学生不同。
他是先教基础语法,然后再交日常会话,至于那本圣经只是用来做样子。
不过乔治经常把它当成故事书,给姐弟两人讲故事,偶尔妹子不上幼稚园,也可以在旁边旁听。
他是真把这三个人当成教徒来发展。
为了增加这几个小孩子的学习兴趣,再每次学习完之后,都会拿出几块糖放到他的几名“小信徒”的嘴里。
腾格尔从乔治神父的嘴中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外婆身故的原因。
当时的外婆因独子久无音信长期不归,思子成疾病,病痛缠身,加上因为冲喜而举办的婚礼又半途取消。
母亲又不服从家里的婚事安排跟着他的丈夫私奔,几个人打击接连下来外祖母病情加重不久便去世了。
外婆死后外祖父把外婆的病死原因完全怪罪在腾格尔的母亲不听家里的安排而擅自私奔的事情上。
连腾格尔母亲和父亲回家参加葬礼都没有让他们进家门。还是出殡的时候,两个人才混进队伍。在停灵的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都在大门之外跪着。
在那之后,家里就剩下那个有秀才功名的外祖父和三个姨还有一个倒插门儿的姨夫。
这个学校由于收费低廉学生还是很多,但是学生多教师少就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外祖父的一家每一天都是很忙的。白天上课,晚上批改作业,加之有学生拖欠学费和书费,因此家里的经济情况一直是比较紧张的。不是一直有乔治神父的补贴,这个学校早都开不下去。
但是每个月都有两笔钱不得不花,一是家里买菜和做饭的柴火钱。二是妹子上幼稚园的饭钱。
这是女子学堂,也不是只有学费这笔唯一的收入。在腾格尔到来的三个月之后,突然有一群人给学校送来了很多的大米和谷子,说是这些是田里的租谷。
其实这些大米除了自用之外都是出售给学堂里的这些学生。
不过他们买的都是谷子,回家还要进行加工但是比市面上的米价要便宜一些。
大姨每天早饭后都给妹子穿上一条白色的围裙,这是幼稚园的制服。
妈妈在早饭后送妹子去幼稚园,晚饭前由大姨夫接回家。
妹子每月月初交两元银元做膳食费和幼稚园的学费,而全家的菜和柴火每月才六个银元。
至于腾格尔和她弟弟,只能在院子里玩。我们是被“妈妈”严格约束着,不允许出学堂的大门。说是门外有拍花子的,每年南昌城都有不少小孩子无缘无故的失踪。
但是腾格尔的身子骨弱,不能长时间的跑跳所以也就没什么可玩儿的了。
腾格尔只好站在教室的门外或者坐在卧室的窗边看着学校里的这些学生们上课下课。看着他们在课间在操场上玩耍。
后来由于不能出门玩耍就变得十分无聊儿腾格尔又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他经常搬个小凳子坐在教室旁边看哪一个班听起来比较热闹,就一个人站在那里旁听他们的课。
乔治的英语课腾格尔都是曾经听他讲过的内容除了那些圣经故事之外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时间长了之后也就不听了。
后来腾格尔发现外祖父上课虽然看不到黑板,但我也能稍微听得懂一些,所以我就大部分都听乔治讲的故事和外祖父的古文课了。
外祖父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中气还十分足。他响亮的朗诵响彻全课堂。四个班的古文课都是由外祖父一个人在教。
而他在各班教的内容相同,只是进度不同而已。因此,腾格尔这个门外旁听生同样的课都能上四次,每段古文都跟着老师念了无数遍,结果腾格尔虽然这些繁体字大部分不识。但是外祖父所教的古文选段和唐诗腾格尔都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