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翠的汇报,倾城花魁芳心一颤,目光望着大门的方向,轻纱下精致的脸庞露出一抹苦笑。
“我亦逢场作戏人。”
简单的七个字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更是点明了这耗费甚多财力下众人内心的想法。
良久,倾城将目光收回,起身对着众人微微欠身,道:“诸位公子,刚刚离去的那位公子已经对出,小女子这就失陪了。”
话语一出,无异于在人群中丢下定时炸弹,瞬间哗然起来。
他就一个泥腿子怎可能做出让花魁娘子满意的下联,若花魁娘子未能看上他们,也无需用这种低劣的话语来含糊。
“不知那人下联是何,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品鉴一番。”
不少学子出声,他们不信自己所读多年圣学书会败给一个泥腿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众多学子看不起。
倾城并未去理会众人的哗然,迈着小碎步朝着楼上走去。
小翠则是留在原地,将刚刚所见的下联读了出来。
“有辱斯文!”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叫下联,完全就是胡诌、是诋毁!”
自诩清高、十指不沾阳春水、脚底不沾污秽泥的学子们纷纷出言斥责。
大家都是LSP,装啥啊。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他们跟那斯文禽兽没有任何两样,都是馋花魁娘子的身体而摆出的架子。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根本不了解他们的高洁!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对于下联,坐在场中的商贾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望向那些暴跳如雷的文生、眼底有着明显的不屑。
混迹于商圈内的他们,每天都是带着‘面具’在生活,维持整个家族的开销,谈商业合作的时候、哪个不是在逢场作戏。
花魁离场,打茶围结束,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场、或者赶赴下一场打茶围,更有人找到侍女开始商量起上亿的投资,其中自然是需要付出一定的汗水与努力。
宜春坊内的后续情况,两人自然是不知晓。
一路闲逛,夜晚的都州却是没啥可看的,没有前世的霓虹、也没有啥行人,除了酒楼有些灯火外、便是青楼。
带着批判的眼光见识了销金窟,‘丢’了三两白银啥都没捞着的王元自然是少了许多的兴趣,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来,张云志还是十分的好奇,开口询问,“老大,你在桌子上写的究竟是啥?”
“我亦逢场作戏人。”
听着这下联,张云志砸吧砸吧嘴,脸上露出不厚道的笑容,难怪自己叫老大出下联、他不出。
真要将这话说出来,肯定就直接将那些儒生给得罪死。
以他们两人的武力,想要收拾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瘦猴自然是轻而易举,却没多大的兴趣。
倾城花魁回到自己的阁楼,打开窗户,微风吹过,大眼睛看着外面闪着零星火光的街道,内心酸楚。
是啊,在这宜春坊内的女子,比起外面的人、要好上太多,虽不愁吃穿、却不得不露出笑容应对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来这里的目的谁能不知,大家却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自己已经二十岁,又还能逢场作戏多少年。
一想到此,内心酸楚更多了起来,伸手探向床下,取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