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几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焚香祷告。
“这难道就是古代的祈雨仪式么?该说不说,这阵仗可真气派,若是搁前世,高低都得整成旅游胜地!”
张出尘见了此情此景,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思绪也一下子开始活络起来。
“误时辰者何人?”
祭台上,为首的华服男子怒声问道。
突然,张出尘的屁股,被女捕头踢了一脚,并提醒道:
“县丞大人问你话呢!”
反应过来的张出尘立马跪倒在地,恭敬说道:
“回大人,草民张出尘!”
“来人啊!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县丞大人,厉声命令道。
张出尘闻言,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这三十大板打下去,屁股还不得被打开花啊?
就算不被当场打死,以现在这羸弱的身子,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的,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殒命于此的劫难吗?
“大人,冤枉啊!大人,学生冤枉啊!”
张出尘坐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
正当张出尘要被人拖下去之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突然站出来说道:
“回大人,这张出尘乃是学生同砚!是个极其正直的人,只因他前些时日跌落河中,陷入昏迷,这才误了时辰!如今他大病初愈,身体孱弱,学生甘愿替他受罚!”
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啊!
想不到我张出尘,居然也有这等生死兄弟?
真是不枉此生啊!
原来,这马守道与他相识已久,两人同读一个学塾,同窗七载,相处颇为融洽。
只是没想到,今日危难之际,居然是他挺身而出,甘愿替自己挨板子!
如此兄弟,我张出尘这辈子认定了!
张出尘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若不是这里人多眼杂,高低得拉着他,好好哭上一回。
“所言当真?”
县丞大人冷声问道。
“学生马守道,愿意以文心道宫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马守道正气凛然,信誓旦旦的说道。
县丞大人见马守道居然敢用自己的文心道宫起誓,已是信了三分。
然后见他起誓之后并异样,早已十分钦佩,他沉吟片刻后,说道:
“碧阳学子马守道,重情重义,乃本县学子之楷模!念张出尘是初犯,免去本次责罚,日后若敢再犯,倍以刑责!”
“学生张出尘,谢县丞大人开恩!”
张出尘闻言,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能伸能屈,方显大丈夫本色!
想当年一代兵仙都能忍受胯下之辱,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又能值几文几钱?
县丞大人见张出尘像条哈巴狗儿一般,摇尾乞怜。
与马守道那仗义执言的不卑不亢形象,简直是有云泥之别,心中对张出尘很是不屑!
在凝视了张出尘片刻之后,又忧心忡忡的将目光转移到两轮山的方向。
张出尘连续磕了好几个头,也没听到免礼二字,于是便偷偷抬眼看向祭台。
他见县丞大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而是心事重重的眺望着远方,一时之间,张出尘有些进退两难。
他跪地地上,磕头也不是,不磕头也不是。
正在纠结的时候,那女捕头过来又踢了张出尘屁股两脚,道:
“还跪在地上干嘛?赶紧起来帮大人排忧解难!”
张出尘闻言,如蒙大赦,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张出尘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慢慢走到马守道身边,恭敬鞠了一躬,道:
“马兄弟大恩大德,我张出尘这辈子没齿难忘!以后只要还有我张出尘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马兄弟!”
马守道闻言,很是无语,简直快要裂开了。
自己家财万贯,难道还需要他一个小小的落魄儒户来怜悯自己?
况且自己仗义执言,只不过是良心上过不去而已,并不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
马守道只是略略的摆了摆手,又面色凝重的将目光望向两轮山。
张出尘见马守道不搭理自己,也不再啰嗦。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仔细打量起周围的人群来。
看着一个个神色严肃,如临大敌,张出尘有些不明所以!
这阵仗,貌似也不是在求雨啊!
不知不觉中,张出尘便将目光投向了众人眼光的方向——两轮山。
那山不高,却云雾缭绕,苍翠欲滴,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令人心生畏惧,一股寒意直击心脾,透露出渗人的阴森诡异。
张出尘急忙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头顶的灼灼烈日,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莫非这是在诛杀邪祟?
张出尘心中一惊,冷汗直流。
若那怪物不小心闯了出来,以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肯定难逃一死!
一想到此处,张出尘不觉悲从心来,默默垂泪。
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这才逃离了虎口,怎么又陷进了狼窝?
刚来第一天,难道就要被狠狠的上一课吗?
老天爷,你不把我玩死,誓不罢休是吧!
张出尘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