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说一个字，立刻滚。”墨璟晔的话隐隐带了怒意，俞嘉立即噤声，再不多言。

拥着云裳纤弱的身子，墨璟晔心里并无悸动与欲望，只有对她的歉疚，还有淡淡的悔意。

若非自己的出现，或许她将平淡地过完她这一生，即便得不到丈夫的疼惜，但是她会觉得自己是干净圣洁的。

现在，孟家家毁人亡，她一个人再无容身之所。

或许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

“云裳，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们还有孩子啊云裳，求求你……”

孟大郎满是鲜血的脸越来越近，伸出带着血迹的双手，骨肉嶙峋指尖尖厉，好像下一刻就会抓住她，剥开她的血肉，抽出她的血脉。

“相公，相公……”云裳汗湿了鬓发，淋漓不止，喃喃的梦魇出声。

墨璟晔明明已经睁开的双眼，却又缓缓闭了回去。

任由她在梦里倍受折磨。

“相公，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云裳的脸被泪水打湿，头发乱了，发髻也歪了，努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拉住什么。

蓦地，孟母恶毒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的衣服被火焰点燃，她大叫着，怒瞪着云裳。

“你这个贱人，你伙同奸夫谋害亲夫，纵火烧了我们全家。云裳，你是一个罪人，你是孟家的罪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来，我带你下地狱，我带你下地狱，让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大火渐渐吞噬了孟母的身子，手脚，身体，最后那张怨毒的脸，愤恨的眼也被大火焚烧殆尽，只留有她厉鬼一般的咆哮，响彻云裳的耳际。

“娘，娘……不要，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云裳跪地哭喊着解释，可是孟母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云裳！”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裳怔忪着回头，是一如活人般时的孟大郎。

他向云裳伸出手，含笑说：“云裳，跟我走，我相信你。我们一家人，还有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我跟你走，我跟你走，相公等等我！”像是迷途不知归路的孩童，云裳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孟大郎伸出手去。

就在二人的手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她再次听到那个她不愿意想起的人声来。

“你不可以跟他走，回来，不然你会后悔莫及的。”

墨璟晔阴鸷至极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看到孟大郎的身影在逐渐消散，她想要抓紧，却终是徒劳。

“忘了吧，忘了那些不值得你记得的过去。我会好好待你，给你想要的一切。”墨璟晔的声音里，满是戏谑和玩弄得逞的意味。

云裳的心不断下坠，一直坠到谷底。

“我想要的一切么？”她的声音清冷到自己都陌生的地步。

“是，所有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

“噗！”

墨璟晔不敢相信地看着胸口出现的那把短刃，鲜血冉冉而出，他缓缓抬头看她，眼中缱绻难舍。

她的声音依旧冷硬如同霜雪。

她一字一顿，字字沁血：“我只想要你死。”

墨璟晔缓缓坠地，鲜血蜿蜒直她的脚边，他却含笑低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