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打包好的珍馐拿回了家,吴刚再回来时已近黄昏,马帮正式成员们人头攒动,纷纷赶赴刑场——隔壁院落。
吴刚踏入院门,凑到了铁牛身边站了下来,向前望去,偌大的院落只放着一把太师椅。
不一会,马帮正式成员人已到齐了绝大部分,有人满脸紧张、有人面带冷峻,皆是齐刷刷地望着前方。
时值六月上旬,太阳西落,空气中竟无一丝清风,站在人群中的吴刚且闷且热,不一会,额头便挤满了细汗。
“这龟儿子,还不来......”
心里暗骂着,吴刚望向周围,只见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汗流夹背的模样。
一刻钟、两刻钟、太阳隐去火轮,天色骤然变黑,斑大掌柜方才缓步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面带桃花的班大小姐和面色如玉的袁家三公子并肩而行,挺直腰身的姬成刚和一老头走在最后。
“开始吧!”
斑大掌柜轻声说了一句,接着靠坐在了椅子上,直接闭上双眼。
那老者走到最前,吴刚方才看清他的模样。
那人身披镶着金边的绸缎大衣,两手十指带着四颗鸽子蛋大小的猫眼宝石,斑斑点点的脸上布满皱痕,老眼深绿发昏。
说话间,满嘴无齿生风:“我姓斑,是大掌柜远方亲戚,这次改制由我来公布。”说完他扫望了一眼众人。
队员们禀息以待,院里寂静了下来。
老斑似笑非笑:
“其一,四掌柜为剿灭邪教而亡,吾等深感其勇,特拿出一千两银子安置其家眷。但马队不可无头领,念姬成刚呕心沥血,一心为帮,即日任命他为四掌柜,统领马队。”
吴刚斜撇了一眼沉着泠静的姬成刚,没想到他尾巴竟然还压着,不觉有些阴郁。
“其二,三掌柜因管理不善,致使牛队丢失财物达一万两千两白银,其损失之巨,甚是少见。
“本应严惩,但念其无功劳也有苦劳,将其牛队分出四只交由四掌柜管理,特准职务不变。”
“尼玛......老斑,这个老狗......”
吴刚暗中诽谤。
周围的牛队汉子顿时议论起来,纷纷给三掌柜鸣不平,老斑也不在意,阴恻恻地笑着后退了几步。
斑大掌柜睁开眼:“肃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好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的火气,院中又寂静了下来。
老斑走上前继续道:
“其三,帮里近年来连亏空,为了马帮能够继续运转,大掌柜带头自愿降月钱。
“运输队长月钱由三十八两降到十四两,成员月例由十三两降到六两,后勤成员月例不变。”
话语刚落,一百多号汉子立马炸开了锅,以前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这也太少了,六两能干啥?”
“我家四个孩子要养,十三两银子月钱就得饿死俩”
“我们的活越干越多,帮里还能亏空?”
“......”
“老斑,斑鬓老狗,咬不动骨头。斑老大,你个遭人骑的畜生玩意......”
吴刚敛住眼中的冷芒,心中大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