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胡主事从后边的橱柜里拿出一个方形的木盒子,坐在了案台边。
他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层细密的黄色草叶。
只见他拿起案台上的烟袋,轻捏着一小把那草叶放在了烟锅上,压了压,又把多余的草叶放回了盒子里。
“至于吗?这么节俭,装给谁看呢?......”
站在一旁的吴刚无语至极,心里虽然如此想着,脚步却是很实在。
他急忙走上前去,抢先拿起案台上的火绒。
“刺啦”一声。
随着火绒亮起,照亮了胡主事的那张有些阴柔的狐脸,他瞧了眼吴刚,眸光略显诧异,随后把烟锅凑了过去。
连吸了三大口,胡主事惬意地靠在了椅子上,双眼微闭,手指在案台上轻敲了起来。
“哒,哒,哒......”
“在这给我上压力呢?他到底想干嘛......”
吴刚掐灭了火绒,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停思忖着。
想罚他也不应该是这个路数,现在外面夜深无人,正是踩背的好时候。
带他来到屋里,就应该是有事要说,可又这个做派。
“如果是‘抠’给我看,不会是想要钱吧?还想要钱......我看你是想屁吃!”
想到这,吴刚偷瞄了眼吞云吐雾的胡主事,也不言语,静静地站住了。
一袋烟的功夫,胡主事睁开双眼直起身,烟袋锅子在案台上敲了几下。
“当,当,当。”
“肉戏来了!”
吴刚抬起头,望向胡主事。
“你会来事,我很欣赏。”胡主事把烟袋放在了案台上,站了起来,“可你的身体太差,这也是实话。”
“那我能怎么办,我才来醒过来几天啊......”
吴刚心里诽谤着,脸上依然是一副虚心听讲的模样。
胡主事绕着他走了一圈,摇了摇头:
“学武的话,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入门,还不如早点回家,干些什么都好,在这里只能是空耗岁月。”
吴刚恰似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向胡主事凑近一步,哀声道:“我吴刚此生立志练武,还请主事您指条明路。”
胡主事好似有些纠结:“除非.....”
吴刚:“除非什么,还请主事明说。”
胡主事嘴角勾起:“养身汤你知道吧!那就是我胡家献给帮里的,你只要三天喝一碗,必保能够习武入门。”
“要你废话,可那玩意贵啊!是我能承受起的吗......”
吴刚心里叹了一口气。
还是说胡主事在养身汤里有抽成,可三天一碗,哪个学徒喝的起。
再说,喝的起的,谁还会跑这里来当学徒,直接去武馆不好吗!
吴刚不再言语。
胡主事好像也不在意,拿起那个盒子轻轻凑在鼻子旁,轻轻嗅着,一脸陶醉之色。
片刻后,他轻轻关上盒子,向吴刚问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吴刚有些懵:“小地出生微末,不清楚,但想来是一种很珍贵的烟草。”
胡主事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这叫做‘黄龙须’,贵是一定的,做成烟草每两折价十两银子,还供不应求。”
“十两银子才一两,这也......我干一年学徒,才能买一两烟草?这比前世的毒品暴利多了!”
吴刚咂舌,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个盒子。
胡主事微微一笑,接着道:“这也只是黄龙须的一种用途,听说在天京城,大户人家拿它来喂牛,同样一个品种,他们牛的体重就能高于帮里的三倍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