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德说得有理,只是可惜了五儿跟错了主子,当年孝德侍在世时可没闹出过这样的笑话,就是在我的宫里当差时,五儿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这怎么到玉秀人宫里半年不到,却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晚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着。
韵君瞪着二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只是他仍不相信五儿会平白无故地做出这种事。
“陛下,臣妃以为应即刻传唤苏瑜世子,让他亲眼看见这一幕,也许归降的事会有转机。”慕鸿说道。
远星一听幡然醒悟,又想想阿拉罕的话,此事正是个好机会,若不让苏瑜彻底死了心,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归降,而他心底的最大希望就是诺敏。
远星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慕鸿朝阿斯使了一个眼色,阿斯会意,即刻前去传唤苏瑜。
消息传得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玄司阿拉罕都来了,包括正在地牢受刑的苏瑜也被押了过来,远星为了防止意外,在囚阁的四面暗中都部下了弓箭手,若苏瑜有一点别的举动便即刻被射死,只是远星付出的代价就是再也得不到扎克什部的骏马了。
苏瑜推看门,他是第一个见到囚阁里面的情形的人,此刻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伤感出卖了他的桀骜不驯,那伤感的眼神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女帝,我同意归降。”苏瑜很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诺敏暴露的胴体击垮了他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他想过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但独独没想过诺敏。
“好,世子既然同意归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秀人了,本王希望与扎克什部平安共处,万不可再有什么战乱,所以你的封号为靖,也是一种美好的寓意吧。”远星面上看上去很淡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每年的良驹千匹不知要羡煞多少国。
“臣妃一切都听陛下的。”苏瑜和阿拉罕不同,改口特别快,看样子,也确实伤透了心。
“既然已经是靖秀人了,还穿着囚服做什么,来人,赶紧吩咐事务阁给靖秀人置办些像样的衣裳,布料选精的,若是有陈腐之处,别说陛下,就是我也不会饶了你们的。”此刻的慕鸿得意极了,在场的女帝和两位贵侍都没发话,他倒好,直接越级发号施令了。
远星向来忌讳有人在她面前擅自做主,但今天她成功地招降了苏瑜,心情不错,也就没有追究慕鸿的僭越之责。
“靖秀人这几天没少吃苦头吧,这样,一会儿让锦食居给你做些可口的家乡饭菜,好好给你补补。”远星看着苏瑜,眼里没有看阿拉罕那样的柔情,只有贪欲,对战马的贪欲。
“臣妃多谢陛下体恤了。”苏瑜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一样,和在地牢里时的样子天渊之别。
阿拉罕站在后方看着苏瑜落寞的背影,他心里一阵酸楚,一个草原之狼,就这样被扼杀了,他仿佛看到了苏瑜内心的绝望,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给与他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药力也逐渐退了下去。
诺敏和五儿喘着粗气,二人依然拥抱在一起,脑袋里好像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当他俩看清眼前这一切后,顿时大惊失色,五儿更是,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床上滚了下来,直接跪在了远星面前。
韵君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罩在了五儿的身上,顺手把床边帘子一拉,把诺敏挡在了里面。
“都这副样子了,还需要遮羞吗?”玄司讽刺地说道。
“牲畜被宰杀时尚有皮毛遮羞,他们是人,即使犯了错误他们依旧是人,是人就有尊严,别人就不可随意践踏,况且现在事出之因尚未明确,若是遭了谁的贼手,那他们两个岂不是太冤了。”韵君说得不卑不亢,他用的自己方式保全了二人最后的颜面。
“我赞同玉秀人的话,这诺敏姑娘和五儿根本就是两路人,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我也觉得有蹊跷。”阿拉罕说道,韵君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这偷食之事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难道他俩还要昭告天下?所以映贵侍所说的突然其实也没那么突然。”晚舟说道。
“好,陆贵侍既然这么肯定二人就是偷食,那么请你解释下既然你说偷食是见不得光的,那么他们为何还要选择在囚阁里做这种事?这不明摆着让人发现吗。”阿拉罕丝毫不肯退让,语气咄咄逼人。
“为什么在囚阁你得问他们,又不是我偷食,我怎么知道。”晚舟气势落了下来。
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连远星都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猫腻。
苏瑜一直盯着帘子,仿佛能看穿那帘子一般,和诺敏在一起这么多年,苏瑜从未染指她分毫,就是为了等自己正式成为扎克什部的主君之后,他要诺敏当他的王妃,到时二人成为夫妻,那时他才会心安理得的去触碰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现在他最美好的一切都在今天破碎了,别人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帘子,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个梦,梦醒之后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