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贞得知自己要远嫁羌国时,心里一阵难受,但这是她的归宿,也早就做好准备,远星能留下她一条命,已是不易,即使她现在还未动手夺位。
荣华宫是姒羽衣赐给远贞的寝宫,里面摆设极尽奢华,若不是因为她的父妃没用,女帝之位必将传给远贞。
“公主,陛下来了。”云心说道,她是远贞的贴身大宫女。
“迟早都要来的,云心,你去烫些酒来。”远贞吩咐道,云心刚退下,远星就踏脚进门,远贞连忙起身施礼。
“不必了。”远星扶起正要下跪的远贞。
“王姐,你真的要把远贞嫁到羌国吗?”远贞泪眼朦胧,看起来纯真无害,但远星最讨厌这张满是虚伪的脸。
“远贞,你是圣女国的公主,和亲是你唯一的出路,况且那羌国也是国力强盛,是咱们圣女国最大的威胁,如今他们把和央世子送过来,意思再明白不过,把你嫁过去也是迫不得已。”远星说道。
远贞哭着,言辞诚恳地说:“可以封一位公主的,为何要我去?母帝崩逝后,远贞就只有王姐你了。”
“谁还能比你更值得信任,你是正宗的王室血脉,是本王同族最正统的公主,你与本王之间一脉相承,如此大任怎敢托付别人?”远星说的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远贞也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无用的了,离开是注定的。
“好,我可以走,可以嫁给羌王,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从小到大我都当你是我的亲姐姐,即使我们是不同的父妃与母帝所生,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从来没想过要抢你的东西,包括王位。”远贞说道,她就是故意刺激远星,自己好过不了,也要往她伤口上撒把盐。
“你好大的胆子,现在还敢议论王位,你与本王在母帝心中是云泥之别,从小到大你都是高高在上,享受着本王不曾拥有的一切,就连丫鬟奴才都是你挑剩下的,或者是伺候你不周的被母帝责罚派送到本王这来!而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在本王面前炫耀母帝赏赐你的金簪子以及各种奇珍异宝,稍有不顺就责打本王宫里的丫鬟奴才!你有把我当姐姐那般尊重吗?”远星越说越气,她一把扯过远贞的胳膊,指着那些摆件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宫里每一件摆件都是这圣女国里最好的,连本王从前居住的端仪宫都比不得,你享受的太多了,该是回报母国的时候了。”
云心在一旁看着,有心想去帮忙,但是在女帝的威严下,她只得看着自己的主子任人宰割。
“王姐,即使我从前处处占尽了风头,但是我真的没有谋权篡位之心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这女帝之位。”远贞哭着,继续撒盐,专挑远星心里的痛处说。
远星冷笑了一声,说道:“抢?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抢?本王的父妃是霓凰贵侍,是圣女国二百多年来唯一一位冠有二字的后妃,是前三军总督魏之旗的嫡子,而你的父妃只是一位位分最低的秀人,这就是你低贱的出身,要是论才智相貌,本王远胜你不知多少倍,但有一点本王的确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就是你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浪贱之气,装无辜扮清纯只能在孩童之时奏效,现在本王不信了!”
“王姐,远贞没有你说的那样,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姐姐的,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嫁与羌王,为姐姐的江山稳固贡献自己的身体及灵魂。”远贞哭得梨花带雨,原来她一哭,姒羽衣便什么都满足,但是她忘了,现在的女帝是姒远星。
“哼,”远星斜睨着远贞,说道:“这招已经不管用的,羌王你非嫁不可,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你以为你这样哭着本王就会动恻隐之心,你以为像小时候那样你说几句好听的,本王便处处依你,远贞,你是公主,就算是庶出也是王室的血脉,装了这么多年不累吗?不觉得自己很有失公主身份吗?”
“王姐这是在公报私仇。”远贞瞬间卸下伪装,变得一脸冷酷,和刚才判若两人。
“装不下去了吧,有些事本王不愿意细究,让你嫁与羌王是本王最后的仁慈。”远星这么说,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犹豫,远贞的生死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不知王姐所说的细究是什么事?远贞不明,还望王姐详说,切莫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也是姒氏一族,也要顾全王室脸面。”远贞目露寒光,就是走也不想走的痛快,她也得狠狠地伤远星一次。
“容沐是怎么死的?”远星问道。
“罪臣之子死得其所,众人皆知畏罪自杀,那西冷阁的横梁上悬着的就是容沐的孽魂,王姐不会不知道吧。”远贞轻蔑极了。
“有人告诉本王,容沐死的前一天你去过西冷阁。”远星盯着远贞的眼睛,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丝慌乱。
“谁说的?我在这荣华宫呆着舒服,何苦去那破地方受罪,本公主尊贵着呢。”远贞背过身去,不再与远星对视。
远星笑了一下,拍拍手,这时阿斯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给远贞公主请安。”
远贞回过头,绕着阿斯走了一圈,说道:“我又不认识他,哪里来的狗奴才。”
远星没理她,对阿斯说道:“阿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