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那我便隧了你的意,天门,你且和我说一说,我如何成了邪魔歪道?”
宁安从善如流,轻拍腰间剑鞘,“铃——”轻灵剑鸣之声瞬间刺破山道喧嚣,斩断山风三两寸,徒留一时清静,便被宁安亲口打破: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说不得我今日还真要做一回心魔歪道!”
宁安眼底血丝密布,手中长剑冰冷,剑锋所指,正是天门道人的脑门!
天门道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意在自己眉心绽放,似有利刃刺破皮膜,一滴滚烫的鲜血顺着额头落了下来,滑过鼻翼,落在了嘴边,瞳孔不由的扩大了几分。
他背靠山壁,宁安刚出凉亭,两人相聚至少十来步,但对方的剑气却能够刺破自己的额头,这等功力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让他不由的想起了记载在宗门典籍上的开派老祖。
只是呼吸间,天门的态度便软化了几分,若宁安真的是靠邪功才将功力增长到这一水准,那他们这么多年来坚持修炼泰山功法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如全去练邪功好了!
只是宁安到底是杀了太多的人,因而天门道人的态度依旧不好,哼道:“你师父岳不群虽未亲口承认你修炼了邪功,但也说了你误入歧途,这才被逐出了华山派!”
宁安“嘭”得握断剑柄,一张脸涨得通红,眼底暗红,咬牙狞笑,却多了几分悲凉。
天门道人瞧着情况不对,靠背磨着山崖起身,正欲离去之时,一道剑气隔空打在他鼻尖处,溅起的碎石打在脸上,叫他机械性的转过头来。
却见宁安已经恢复平静,拇指、食指夹着利刃,白发随着山风飘舞,眼神冷漠,寒声问道:“最开始传我修炼了邪功的地方,是哪?”
天门道人皱眉,“江湖流言往来无痕,不知何时便喧嚣尘上,哪里知道源自何处?”
“蠢。”宁安骂道。
天门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正欲破口大骂,却被宁安隔空一脚踢中胸口,撞在山壁上又摔了下来。
只是这一脚并不痛,因此天门迅速起身,指着宁安鼻子痛骂道:“要杀便杀,安敢如此羞辱贫道?”
宁安懒得理会天门,伸手用真气将有些凉了的茶壶再度热了起来,静等下一波的人。
天门也在此时发现自己的双臂被接了上去,顿觉自己错怪了宁安,只是要让他向一个小辈道歉,他的脸面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看到山道上又有人来,他干脆坐到凉亭里,冲着宁安说了一句:“贫道不是不想上山,只是有些累了,在此歇一歇脚。”
说完便背对着宁安,面向山道,凝望着来人。
伴随着最早一批来人坐快速直达空气梯回到了起点,山道上再来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再不济也是在江湖上有点名声和名气的,这样的人自然认得天门道人,因此问罪宁安就变成了问好天门。
天门也不搭话,只旁听着这些人和宁安的对话,不过他坐在这里就是一种态度,因此这些后来的人也不像先前那些人那般大胆直白,叫宁安没了杀人理由,但将人打出凉亭去也是轻而易举。
掉下山和留在山道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因而这些人多半都只是血气翻涌,起身后便在一旁议论宁安的实力强劲,同时猜测着下一个人能够撑过宁安多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