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完屋顶,楚秋回到房中。
他确实不能理解,口口声声嚷着要走,放她离开后,又用爪子扒开房顶。
万幸他技艺高超,否则又得劳烦旁人。
见少年神色疑惑,子鼠语重心长:“封魔天经并不好练,若无我指导,或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那我不练了。”
楚秋一句话,竟是让她哑口无言。
她还从未见过这种人,反复无常,不知如何相处。
自己明显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莫非他真听不出话外音吗。
都说乡野之人大多心性淳朴,看来也全非如此。
“我暂且无地可去,借住此处。”
子鼠瞥了楚秋一眼。
“不行。”
楚秋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你今日要吃肉,明日要喝粥的,我哪来银钱养你。”
他这句话确实出自肺腑。
难道她真看不出自己很穷?
张云松给他银元宝是定不能用于生活的,就这也不够去大坊市购得合咒秘药。
加上自身时间紧迫,再不能合咒,或许真没机会了。
眼下让自己养个祖宗在身旁,绝无可能。
子鼠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看他住的房屋简陋不堪,确实非富裕人家。
“去翠湖谷地,我可以帮你吸引珍兽,你趁机杀之,其中一半当我口粮,另一半任你处置,你当如何。”
楚秋没出声,将猎弓和长矛背在身后,一把将房门推开。
片刻后,他转身盯着子鼠,面带急切:“鼠儿,咱们走啊,愣着作甚?”
子鼠:“……”
若不是魂儿被人打散,附身子鼠,她这辈子应该都见不到如此之人了。
中午时分,一人一鼠穿过山林,再次来到翠湖谷地。
“爪子拿开,挡我视线了。”
子鼠趴在楚秋头顶,蓬松长尾不时摇摆,双爪十分自然的垂落,正挡在他眼前。
很快,她便跳落在地,朝着远方跑去。
他们在路上便已商量好,子鼠负责勾引,楚秋则负责射杀珍兽。
珍兽之间互有猎杀,像子鼠这种小兽,处于珍兽的食物链最低端,本身便无杀伤力,又加上其血肉十分滋补,所以被大多山林珍兽视作口粮。
她附身子鼠的这些天,几乎每日都要遭到数次珍兽追杀,已有了经验。
按照商议,楚秋没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上次古庙所在之处,转而换了别的方向。
楚秋左手紧握猎弓,跟了她至少有一个时辰,尚未见到别的珍兽出没。
“你跟紧一些,莫要分心,我可是拿命在帮你。”
子鼠不时回头,深怕楚秋闹出什么幺蛾子,某些大型珍兽,一口便能将她吞了。
“还不够紧吗。”
又小跑几步,距离稍近了些。
“来了!”
子鼠忽然止住身形。
楚秋则立即抽出木箭,挂与弓弦,随时准备着。
忽地,只见一道紫色身形闪过,耳边传来叽喳之音。
莫说楚秋,便是连子鼠也傻了眼。
一只体型更大些的子鼠从前方飞快窜至。
一大一小两只子鼠互相瞪着。
大子鼠围着小子鼠转圈,口中嗷嗷叫唤。
这只大子鼠似乎正在求偶。
“快射杀它!”
他连连点头,左瞄右瞄,忽然蹙眉道:“莫要乱动,我怕射不准!”
楚秋真怕自己一箭将她射死,那才真是成了笑话。
听见有人说话,大子鼠瞪大了眼睛,朝着某处望去。
咻!
离弦之箭带着阵阵呼啸破空而至。
大子鼠还不知发生何事,胸口已被长箭洞穿。
口中发出惨叫,慌不择路的朝前逃去,只是跑出数十米后,它便一头栽倒,气绝身亡。
他面浮喜色,上前去将长箭拔出,朝着满脸嫌弃的子鼠扬了扬:“这是你相公啊?”
“不是!”
子鼠冷冷出声。
楚秋轻笑一声,只是逗她玩儿。
到了傍晚,一人一鼠合作下,又猎了头足有数十斤的六角黑林羊。
“果然珍兽就没吃素的,莫看是羊,獠牙比我的命都长。”
楚秋拔出长箭,放回箭筒中,拿在手中掂了掂,至少得有数十斤。
即便是赵二河那种武人,被六角黑林羊来一下,也必然肚烂肠破,他拉动八石弓,竟不能破防,后配合养生功的绝伦霸力,这才勉强击杀。
“收获颇丰。”
他并不清楚六角黑林羊的价格,可毕竟为珍兽,应当也不会便宜到哪去。
两只珍兽,加上张云松给的银钱,怎这也能凑够一百多两银钱了。
有子鼠助攻,楚秋打算再猎一日,有备无患,谁也不会嫌钱多。
眼看天色已晚,回村途中,楚秋又顺手又用长矛插死一只七八斤的野兔。
回到村子,先去了周大丫家中,不由分说便将野兔丢在菜园。
“娘……师……师,师父给,给咱们野兔儿吃,吃咧!”
王义满脸兴奋的蹲在田园中,用双手费力的捧起野兔,兴冲冲的跑回房屋。
……
楚秋家中。
“同类不相食,我切只羊腿给你吃,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