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九卿没有明白，方姝祯解释道：“就是那个在小山居住，眼睛看不见的女人。”

听到她这么说，藏在洛九卿心里的疑惑全部浮上，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听方姝祯冷冰冰地开口道：“惠珍不在方府……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在灵音寺为她供了长明灯，等空闲了，我就去找住持为惠姨也供一盏，和惠珍放在一起，让她们母女团聚……”

说到这里，她仿佛觉得好笑，突然嗤笑了一声，让人全然不解。

“你是不是疑惑，为何惠珍会死？为何我会知道惠姨？说起来，都是孽缘……”她垂眸将地上的纸钱一张一张慢慢扔进火盆里，得了纸钱，火盆的火烧得更旺，焰火被风吹得狂飞，照得方姝祯的脸忽明忽暗。

“这些天你住在方府，是不是觉得我备受宠爱？母亲那般疼爱我，不舍得我受到一点伤害，父亲更甚至是恨不得将所有最珍贵的东西都给我……整个佯州，没有人不知道方家，没有人不知道方家的掌上明珠……”

她语气平和，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

“这些在我十五岁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平静地看向火盆，眼眸里倒映的火焰似乎融化了往日的种种。

“那天是我的及笄礼，我从千般万般宠爱我的父母口中知晓了我不是他们的女儿……”

忽地，她抬眸盯着洛九卿，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她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是不是很震惊？他们竟然对一个不是亲生女儿的人宠爱了十五年……不过呢，更让人震惊的是，我比他们还要先发现他们的亲生女儿……”

看着灯火下方姝祯忽明忽暗的脸颊，洛九卿的心脏仿佛高悬了起了。

有一个答案浅浅浮出水面。

“不错，就是惠珍。”

一颗心脏咯噔沉了下来。

“那年我入山祈福，遭遇山匪，是惠珍救了我，我看到她有着母亲常常挂在腰间的另一半玉佩，便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方姝祯，而我不过是一个冒牌多年，连父母的爱都是顶替别人得到的冒牌货罢了……”

洛九卿有一丝不敢置信，她看着方姝祯几乎魔怔的神情，仿佛猜到了一些事情，但她终是没有开口问。

“你知道吗？我每天胆战心惊，每晚梦里都是失去一切，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我害怕！我害怕失去爱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对我越好我越是崩溃！这些不过都是我顶替来的！这些都不是我的！我终将失去这一切！”

“后来，父亲对母亲说他找到她了！我意识到我每晚梦里的一切都要发生了……”

“所以你就杀了惠珍？你怕失去一切，所以你杀了她？！”洛九卿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这一问她甚至是颤抖的，她不想相信盲姨的女儿早就走在她之前，更不愿意相信方姝祯是一个为一己私利夺取他人性命的人。

温子琰原本静静的注视这无关他的一切，江湖行迹久了，有些事情莫不关己就不多做评价。他察觉到洛九卿身子轻微颤抖，担忧方姝祯情绪不稳定之下会做出什么，便将洛九卿挡在自己身后。

“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