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身子畏寒,故此长居于暖室,很多官员汇报奏折批示都在暖室中进行,所以当时人们称其过手的奏折为暖室决策!
李弥在李岫的指引下来到客厅稍坐,杨钊坐于下手,李岫面露惭愧,“李公子稍等片刻,家父处理朝政尚需时间,请先用茶,我这便去暖房等着,一旦家父完成公务便来。”
李弥忙道“不敢不敢,相国国事要紧,小子等着便是,不敢打搅相国。”
他哪敢怪人家主人不至,招待不周啊,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来李府,还是李林甫亲自接见,别说让他坐着喝茶等候了,就是跪上一天他都愿意。
现在杨钊就特别愿意跪下,要知道他这是自踏入长安第一次有机会接触李林甫,还是托了李弥的福。
四下无人,李弥低声问道,“杨兄,相国为何是在府上办公,难道不去官邸吗?”
杨钊连忙示意他低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国朝若无大事,相国基本上不去尚书台,自有官员拿需要批示的公文前来暖房请示,这是陛下亲批的特权,李老弟不可多言,事后老哥会好好与你说道的,李府之内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正言语期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让李小友久等了,公事繁忙,勿怪勿怪!”
李林甫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缓步走进厅来,这是一个面上永远带着笑的老者,白面微髯,从姿态上就看得出年轻时必是一位帅哥,仅次于我,李弥心想。
“不敢不敢,叨扰相国,晚辈失礼才是,相国安康。”
“嗯,不错,一表人才,难能可贵,不愧是陛下赏识的少年英才,快快入座,我们边吃边聊!”李林甫居然给他一种毫无威压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感觉,这和他偶尔听高仙芝说起过的李林甫的形象完全不同。
“咦,这位是......”
李林甫像是刚刚注意到李弥身边的杨钊一般,疑惑地问道。
杨钊赶紧大礼参拜,“下官杨钊,司职右金吾卫兵曹参军,今日陪同李子爵一同面圣的。”
李林甫还是笑着,面上并未表示出别的情绪,“哦,既然是李小友的朋友,就一起入座吧。”
杨钊又是躬身行礼,态度恭谨,可是位于他身后一侧的李弥瞥见她俯下身的那一瞬,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李弥明白,今日之事,自己种下了一场祸根,杨钊未必会记恨李林甫的轻视,而是很有可能将李林甫把他当做自己的附庸而怀恨在心,只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造孽啊,我这不是躺枪了吗?
一脸苦笑的李弥落座于左手次位,李岫居旁相陪,坐于李弥对面的是两位位不认识的文士打扮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身上绿袍便知大概是八九品的小官。
李弥大奇,如此看来,今日李林甫设宴,并非只招待自己,而且相对于李林甫的身份,这桌酒宴上的人员档次明显就不对等啊,李弥可以想象,如果是进京的节度使级别的酒宴,自己坐的位子大概是夫蒙灵察,自己的下手位会是高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