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白毛雪持续了整整两个月。
闫大冲焦躁的在营房里走来走去,现在已经是天年四载二月了,从年前的那场风雪开始,天地间断断续续飘了两个月。
以往的时候每年冬天都是大雪常有的事,可是像这么极端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他本来预计的会半个月,了不起一个月,可现在......
“闫头,着急干嘛,我们的物资紧吧点还是够吃的,无非就是吃的差点,老天爷下雪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懂个屁,这个样子路上的积雪得有多厚你知道吗?我们肯定赶不上入学的时间了,第一次入学就这样,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端呢,本来老子给你求来这个宝贵的名额就是从其他人手中寄出来的,这回就给了那些大族反悔的理由了。”
“没事的闫头,如果真的不能进入学堂也是命中注定的,干着急也没有办法,你放心就是了,我就算不进学堂也能堂堂正正的在大唐立足。”
闫大冲懊恼的摇摇头,“你不知道严重性,李弥啊,我知道你脑子活泛,在哪都能混口饭吃,可是不入学堂你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一辈子就是个在咱们戍堡的大头兵,只有做了学问,有了文人的身份,你以后的路子才能走的宽。”
李弥感动,谁说闫头脑袋大脖子粗就是个粗鲁的,大字不识一斗的兵汉,其实他朴素的认知中虽然讲不出大道理,确实明明白白的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而且没有讲一些让李弥埋头做大学问的空谈,他居然都考虑到为李弥做一个好的出身,哪怕不惜用第九团给他当跳板。
旁边一位队正也喝着闷酒,“闫头,小李弥说的对,我们都是为他好,但是天不遂人愿你也不用太着急上火,了不起迟到就迟到,咱们手底有矿,他奶奶的日后再砸钱就是了,一个龟兹的破学堂,几家本地大户组的草台班子咱们还不稀罕呢,到时候咱们砸钱让他去长安,去.......什么间?”
“国子监。”
“对对对,就这个什么国子监,听起来就比龟兹讲学高大上。”
霍,这位老兄现在是有矿在手,天下我有,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李弥哈哈大笑,“蒋叔说的豪气,来,咱俩走一个,不要管闫头了,他不喝酒,让他继续散步好了。”
闫大冲被他俩挤兑的脸色不好看,不过一想也是,哈哈一笑,“谁说老子不喝酒的,滚一边去,小孩子喝这么多酒干什么,给老子倒酒,你不要喝了。”
他也是穷习惯了,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个隐形的有钱人了,是啊,不去就不去,了不起等路通了再去砸钱就是了,真惹急了老子就带人去长安,给小李弥砸出个国子监生出来,哈哈。
“闫头,不过我倒是真有办法在雪地中行走,咱们未必会失期。”
“哦,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说来听听。”
“这雪下的时间是长,不过现在也停了,我们大西北的白毛雪恐怖的就在于风吹到人脸上和刀子似的,但断断续续的两个月的降雪量未必有多厚,这里是安西,不是安东,我听说那边的雪才叫一个大呢,几米厚都有可能。咱们这的雪与其说是老天降下来的,倒不如说大部分都是被漫天狂风吹起来的。”
闫大冲不理解,“就算这样,也是很厚的,等冻硬一点骑马勉强可以,可是物资怎么拉运,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