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见燕赤霞眼色有变，暗自咀嚼着其话里化外的思意。

阳气何处来？当然是从男子身上获得。

但是行善功积阴德不是正和纳阳气相反吗？有哪个男子自愿以身阳气喂养鬼物！

杨凡倒吸一口凉气，默默低下了头，正好瞧见金阙剑上闪过一丝流光，他对于燕赤霞的果决又有了一丝认知。

燕赤霞虽善，但并不会滥善，要是聂小倩回答有误，免不了挨上一剑。

“聂小倩呀，聂小倩，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但，是否有第三种方式？”

杨凡心里不断思考着破局之法。

要不冲突的话，阳气必须得自愿上供，这种人可难找......除非是色中饿鬼，或者以身体交换！

念转之间，声音传来。

“如果只求阳气，不修善功积阴德会如何？”聂小倩询问道。

燕赤霞直言不讳：“化为恶鬼，被正道之人铲除，或者死在雷劫之下。”

聂小倩听完，怔怔不语，一时间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她被姥姥控制这些年，见惯了各种人心叵测，冷暖自知。

结合燕赤霞神情语调，其用意基本不难猜出，这是送命题。

“请问燕道长，可有第三种办法？”聂小倩期待道。

迎着聂小倩的乞求目光，燕赤霞无情的摇摇头。

聂小倩神情不断变化，内心万分纠结，变成恶鬼非她所愿，堕落失贞亦非她所愿......至于有人无私心甘情愿提供阳气，她想都不敢想。

就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庙内静悄悄的，角落书生仍旧不敢露面。

好一会。

“聂姑娘，你可有了选择？”燕赤霞开口询问。

气氛瞬间凝重，空气中充满肃杀的气息。

杨凡心提了起来，不知道聂小倩会如何选择？如果换做他又会如何选择？

他没有答案，没有置身处地就没有发言权。

“请问道长，如果小倩不再修行，还能存活多久？”聂小倩想通了，也释然了。

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尽力而为就行。

燕赤霞明白了聂小倩最终选择，甚是欣慰：

“多则半月，少则三五日，如果有人愿意为你每日提供一丝微弱的阳气维持阴体，最长能达到一月。”

他随后略有深意看了一眼杨凡。

两人眼神交汇，杨凡顿时明白了，燕赤霞是在提示聂小倩可以求他分出一丝阳气，同时也是让杨凡看管聂小倩。

他嘴角抽搐了下，这算盘打得好，一石二鸟，既可让聂小倩有充足的时间完成执念，又能防止其堕入魔道。

但，想想自己背上骨头或者骨灰盒，杨凡心里就有些膈应。

为什么是他？......这不是还有袁斐(重伤划掉)、燕赤霞(略过)、书生（胆气已失备用）。

杨凡：“......”

这边。

怕什么，来什么。

聂小倩对着燕赤霞深深一礼，转而看向杨凡。

“杨公子，小倩有个不情之请。”聂小倩躬身请求道。

杨凡沉吟，余光扫射之间，燕赤霞已闭眼养神，似乎外物不可扰乱，书生偷摸露出一只眼观察，正好与其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