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铁杆保皇党现如今投靠太子旧党,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样。
老皇帝做了某件让柳钢岳无法饶恕的事情,这件事的严重性甚至压过了柳钢岳写在设定里面的忠君思想。
“他不该死么?”
柳钢岳瞪大了眼睛,反问了鱼白一句。
他张着嘴巴,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狂兽:“绣衣直指暗中把我莺儿在叛军中的位置透露给我时……我满心以为是陛下嘉奖我的功劳——结果我接回了孩子,他扭头便下令要处死所有投靠过太子的人,要我做监斩官,亲手处死我的女儿!”
“那些平叛时只顾着浑水摸鱼,见风使舵的王公贵族这时候却跳了出来,一个个虎视眈眈。”
“我知道他们忌惮我的功劳,我主动用兵权向陛下换回了莺儿的一条命,识时务地告老还乡,被他封了这个国爵。”
“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明着在我身边布置暗桩,让他派来的那些下人处处苛待莺儿,在江湖上传播莺儿的骂名。说死罪可免,却要让天下人看看叛徒的处境。”
“我以为他是忌惮我的声名,用这种办法让我自污保身。我对抗不过朝中的那几个老家伙……只好妥协,莺儿日子虽然过的凄惨了些,但总归还能活下去。”
“我教燕燕暗中照拂着莺儿,却在绣衣直指的狗腿子和老杂种的暗中运作下,一切变得越来越糟。”
柳钢岳越说越是愤怒,可话到此处,他突然荒唐一笑。
“徐兄弟,你脑子聪明,若是你,你到此时察觉出来什么些没?”
鱼白思索片刻,直言道:“即便是要你自污保名,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更何况老皇帝做这种事,有些不合他的性子。”
“对!!!!”
柳钢岳呲目欲裂,低吼了一声,整个人若一头扑腾而起的怒兽一样站了起来。
“我只当他是变了性子,年老昏聩,晚节不保……可他没变,他还是那个慈爱的陛下——只不过在这之前,他是个跟我一样的人……他是个父亲!!!”
“什么?”
鱼白一愣。
“对!他是天下一等一仁慈的皇帝,一等一的好父亲。那废太子皓压根没死,被他藏在深宫之中。而当年废太子身边的那些人早就被抹杀干净了,干干净净!只有我女儿被我硬保了下来。”
“我们的平叛,我们得牺牲,在这对儿皇家父子眼里就他妈跟笑话一样!!!操!!!!!”
柳钢岳浑身颤抖着,再也不顾及旁人是否会听到,厉声嘶吼着:“当初我妻子小蝶带着莺儿投靠太子时,那狗杂种亲自接见的她们娘俩……我闺女知道那狗杂种的长相,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
“易容的法子多的是,天下宗门有那么多!!!!不胜枚举,不胜枚举!!可就仅仅只是因为我女儿见过那个狗杂种的脸!!!他就非要莺儿死不可!!!”
“我只以为他那些暗桩,那些绣衣直指的狗只会苛待我闺女……却不想他们暗中派人挑唆,引诱,骗莺儿去姐妹相残!”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为时太晚,我赶了回去,想要阻止一切,干掉那些绣衣直指的暗桩,却不想误杀了莺儿的幕臣。”
“我不知道那个罗芝是什么来历,又出于什么目的愿意为莺儿而死……”
“我只知道我亲自压断了我女儿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害死莺儿的是我,也是那狗爷俩!!!我这头蠢猪该死,那对儿狗爷俩也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