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早有准备,分工明确效率极高地跑到水池边上,有人负责打捞大小姐,有人负责给大小姐盖好毛毯,有人端来了早熬了两个时辰的参汤。
显然,在老柳家,大小姐被爹一巴掌拍水池里这件事不说是闻所未闻,也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杭紫花维持着小杭大夫的形象,默默回头看了一眼,温和笑着抬手按住了鱼白的肩膀,看似是为了安抚可能会被吓到的小孩儿,实际上则是不着痕迹地将鱼白推到了自己身体前面。
鱼白回头瞥了一眼那美艳端庄的女子,抬手推开了身前破开了一个窟窿的大门。
屋子内是一处典型有钱人家的大堂,地上铺着昂贵的金纹红毯,桌椅乃至地板的木料都看得出价格不菲,在正对着大门的堂坐上坐着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一把太师椅硬是让他庞大的体型坐出来了板凳的感觉。
这家伙目测的身高就在两米左右,身材魁梧,身上穿着的长衫掩饰不住肌肉的纹路,手指关节粗大如核桃,整只手更是有饭钵子大小。
他那张脸像是被捶打出来的硬钢,整张脸板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傻气,粗眉大眼,一对儿眸子烁烁放光,不显老态。
“见过……赤山伯大人。”
鱼白冲着端坐在对面的赤山伯行了个礼,杭紫花也跟着飘飘下拜,却没有称呼。
“你们二人就是犬女在信中提到的,徐指挥使的妻眷?”
赤山伯声若洪钟,自带一股子慑人的压迫力。
他沉声看着杭紫花,手指敲打了一下扶手:“听说徐指挥使流落拥云,一直是姑娘在照顾着他?你可知道,他是朝廷下令处死的钦犯。”
这句话说出来,小杭大夫神色微冷,淡淡说道:“相识一场,我总不至于看着他饿死街头不是?”
“呵,好,说的在理。”
赤山伯眉头微微舒展,他沉声问道:“不知姑娘和徐大人是何时相识,又是如何照顾他的?我与徐大人私交甚笃,却未曾听说过他还认识您这号女子。”
“私交甚笃?呵呵,若真是如此,你就不会在这里问东问西了,无趣。”
小杭大夫抬起下巴,反感地看着赤山伯:“我送柳凌回来只是怕她路上出事。却不是为了来这被你质问的,既然阁下如此无礼,我回拥云就是。”
说罢,小杭大夫拉着鱼白的手,转身便走。
鱼白感受到小杭大夫手心里的冷汗,心里明白她这是对着赤山伯编不出瞎话了,打算怂一波准备润。
赤山伯低低喊了一声:“且慢,姑娘一路劳顿,到底是我柳家的恩人,请先去客房歇息一阵,我有答谢。你且将这小子留下。”
鱼白回头看了一眼赤山伯,对着杭紫花使了个眼色,转而松开了杭紫花的手,主动留在了屋子里。
小杭大夫淡淡一叹,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赤山伯和鱼白二人,鱼白抬头看着赤山伯,歪了一下脑袋:“赤山伯大人有何指教?”
“你是徐大人的义子?”
“正是。”
鱼白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头到脚将自己打量了个遍,而后,赤山伯沉默了好一阵才问道:“我听柳儿说,徐大人将他的面具留给了你。可否借我一看?”
“不行。”
鱼白摇了摇头,微微抬起下巴。
让柳凌看面具是为了搭她的便宜车回来,但到了白州,自己可不打算真用徐寒嗣儿子的身份参与到这次拍卖会里。
上次附身罗芝被打爆,让杭紫花给拉了回来。这次杭紫花体虚没精力复活人,正是自己脱身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