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亮的,但太阳却不见了。
这诡异的现象让“鱼白”头皮发麻。
“冷静下来再仔细看看吧,两边的天色不同,咱们拥云这边是下午,太阳已经跑到了西边去。但外界的天空还维持着上午九点的样子,那边的太阳还在东方——两边的世界隔离开了,在我们这边的时间得出一个幕后真凶想要的结果之前,咱们只怕是会一直地不断重复。”
“柳凌”抬起手,一把半透明的赤红琉璃大剑在她手中形成,“柳凌”倒攥住剑柄拉开架势,沉住一口气。
“我想想口诀是什么来着——奋身而迅,赴火泱泱,去!”
大剑自斜边挥刀而上,剑身燃起烈火,划出一道焰色的弧光,而后光芒化作振翅的火鸟,向着天边飞去,并最终在触及那云与天的断层之际溃散,不见踪影。
“鱼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道天幕:“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阵法,还是某种天道法则……?”
“天道?法则?”
听到了“鱼白”的询问,“柳凌”愣了一下,最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十分狰狞的笑容。
“这不是法则,是狗屁。”
“柳凌”一步一步走到了悬崖的边缘,面对着天边的那道天际线,血丝渐渐灌满了瞳仁,她的声音像是在咒骂,像是在讥讽:
“这是枷锁,是镣铐,是多了个字生命被奴役的证明。是早该被驱干灭净的旧世界的遗骸,总有一些家伙洗不掉骨头里的贱性,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当这玩意的奴才,我这孤魂野鬼如今还游荡在这世间,为的就是把这玩意拔的干干净净。”
“……”
附身在鱼白身上的杭紫花侧目而望,看着那有些癫狂的家伙,不由得后退一步。
“柳凌”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她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了一样,转身看向杭紫花,平静地说到:“好了,接下来该进行本周目的最后一个实验了。”
她张开双臂,身子向后仰倒。
“麻烦你回头把我的尸体扔在县衙门口,然后——下次见,”
话音未落,少女的身体自悬崖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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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二刻,白州拥云县,老孙梳栉屋。
鱼白缓缓睁开眼睛,将染满了鲜血的画纸从地上揭开,放进了箱子里。
如今自己还是鱼白,而不是“柳凌”。
那么……
“谁家小孩儿!!”
窗户如同之前两次一样被冲开,火鸟一如既往地飞入屋内,柳凌在屋内显现出身形。
“我是谁家小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柳家小姐。”
鱼白依靠在墙边,用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在附身尸体的时候,鱼白能够知晓这具尸身的名字和大致的身份,半年前他就是这样得知了鱼白这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的名姓。而同样的,在临死之前他也知道了“柳凌”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