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因为知府喜欢琵琶,现在城里的富户都以堂会能请到琵琶女为荣,所以这春娘应该也是如此。”泰媪想起自己的徒弟给自己上香时说过的见闻。
崔珏想了想,“既如此,那她常用的琵琶或许会留下魂魄。”
蒋歆应道:“有可能。人间常说,人琴合一。就是凡人没有法力,只得把自己的魂魄注入到自己常用的器具上,两者相得益彰。”
“那明天我便回到月华馆再看一看,说不定真有什么发现!”崔珏定下主意。
泰媪告诉他们:“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春娘其实和金珠郡主、媚娘也不太一样,她虽完全失了觉魂和英魄,但是中枢那一缕却是若隐若现。所以我怀疑她的中枢并没有完全丢失,可能找得回来。”
此时,阿傍和罗刹又折了回来。这次他们没有带着牛头马面,而是清清爽爽的年轻人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蒋歆问道。
“七哥、八哥刚离开不久,就带回来一个魂魄。这具魂魄齐全,登记的身份也能对应得上,但是他却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罗刹扯了扯锁魂链,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
蒋歆表情有些无奈,“不相信自己已死的人难道不是经常出现吗?这也值得你们两个过来通报一声?”
阿傍和罗刹把那人推到堂下。
蒋歆和崔珏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那天晚上和范溪河、卢欢广一起寻欢作乐的官员之一,好像是鉴阳城的通判。
这通判年纪有五十多岁,身上穿的是地府的麻衣,可见他死前是赤身裸体的。
崔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七哥、八哥呢?”
“他们拿着生死簿副册走了,说是今晚上还有要带回来的魂魄,所以没有时间逗留,就把这个人扔给我们了。”罗刹无奈地摊了摊手。
堂下的通判左右看了看,面向蒋歆,“这是哪里?你是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私设公堂!”
蒋歆翻开生死簿,此人名叫蔡伯光,死于脱症。
崔珏和泰媪也看到了,对视一眼,再看此人身上的麻布,心下十分不齿。
蒋歆拍了拍惊堂木,“蔡伯光!吾乃秦广王蒋歆!你阳寿已尽,刚才已由黑白无常带你换了户籍。你一生善恶是非皆由本王断定!”
蔡伯光显然不信,再次左右看了看,看见堂下站着的春娘和媚娘,大惊失色,瘫坐在地,颤抖的手指着她们,“这两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崔珏丝毫不客气地说:“你也死了!”
蔡伯光循声看过去,“你又是谁?”
“吾乃阴律司判官崔珏,你受何种刑罚、入何种轮回道,将由本官定夺!”崔珏在牛头马面押他进来之时,已经换上官服,坐在案前,神色肃穆。
蔡伯光见此情景,不信也不行了,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我……我竟然就这么死了!范溪河害我!范溪河害我!我散尽家财捐个六品小官,还没回本,竟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