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3苍白发青的脸上这才浮现出平静，止住了干呕。

他茫然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中的惊惧还未彻底消退，身体颤抖着。

江寒不知何时站在了3213的身侧，白皙干净的手伸出，手上拎着一个纯黑色不透光的瓶子，瓶盖已然打开。那股清香似乎就是从瓶中散发而出的。

“你是第一次出城？”江寒的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抚平了3213心中的不安。

3213彻底平复了心情，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江寒将小瓶盖上，向空中一抛，随手在身旁抓了一下，抓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递向3213：“喝口水，然后把脸擦干净，在继续拾荒。”小瓶在下落的途中被江寒的影子挡了一下，消失不见。

3213直直盯着白手帕，不敢接，摇头拒绝：“会，会把您的布弄脏的。”

3213估计江寒在她的那个城市里的身份也是不输于胡烨的，是在上城区都身份尊贵的大人物。3213怎么敢接受？

“没关系。用完记得帮我洗净。”江寒将自己的手帕塞进了男孩手中，走到了一边去。

“3213，这是你必须经历的，”胡烨也在一旁看着，但是没有上前。

“几乎不存在拾荒者可以在第一次拾荒的时候不吐个酣畅淋漓的，这很正常。”

“来，最后一个祈祝之女的尸体，你负责。”他的视线含蓄的在江寒与3213之间流转了一下。

他们对3213有照顾是应有之义。江寒又是什么情况？

3213强忍住恶心，来到了最后一个祈祝之女身前。

林澈兮早就站在那个祈祝之女旁边，看着惨兮兮的3213，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不过她的声音依旧低，这应该是天生的，改变不了：“祈祝之女价值很高，就不全部让你来练手了。”

“我将东西采集好，你认真看着。下次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会再帮助你。”

她手中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先将祈祝之女腹腔中饼状的卵剜了出来，然后又剔了一层最白嫩晶莹的脂膏，口中随着手上的动作解释着：

“工作时手法可以粗放，但不要对采集物造成破坏，采集到多余的东西的浪费比破坏真正宝贵之物而言不值一提……匕首是你们最好的工具，你需要熟练它的用法，这对你同样多有裨益……”

3213回想起那股清香，意外的不再那么抵触，于是收敛起无用的杂念，将祈祝之女各个精华的部分按照要求收纳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多言，安静的看着。3213小心翼翼地工作着，如果视线在不经意间与大家对上，也没有谁会吝啬一个鼓励的眼神。

氛围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和谐，冷原上压抑的感觉都减轻了几分。

3213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多人的注视，惶恐又无措。他收拾好行囊，小声问了一句：“大家，不出发么？”

胡烨回了神，摇了摇头：“……出发吧。”

行动起来，众人很快离开了现场，继续向着约克镇进发。

所有人都有种模糊的感觉。这支临时的小队不再像之前那般一盘散沙。

他们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点。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不是么？至少双方都知道了对方在意的事物是什么。

虽然奇怪，可在浅薄的信任也比互相猜忌不断内耗好上不知多少。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