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师傅不会给我这么大的权利，我也不是想统领青虎帮。”

“那为何？我们久居宫中，处理宫外的这么大的事务恐有不便。”平日功课众多的小安有些不情愿。

“小安，我们幽居明月宫多年，你年岁见长，总有一日是要出去的，你可想过前路如何？”

小安低下头：“我想和姐姐远走高飞，天庆国九皇子就让他死在这深宫罢了。”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抬起他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也见过这世道，远走得了吗？”

这些年我和小安到过宫外的地方不少，也知晓影卫们刺探回报的消息，迫使我们看清这个混乱的时代，三国鼎立，朝廷腐败，天灾频发，底层百姓凄惨至极，常见路有饿殍、卖身为奴，更甚者刮骨啖肉、易子而食……

“为何不能！”小安含泪激动道：“我不愿姐姐每日在刀山火海中来去！不愿见你受伤！不愿你卑躬屈膝！那些人那些事与我们何干！”

“小安！”我握住他的脸，从前稚气可爱的脸蛋如今棱角渐渐分明，“我们能走到哪去？能逃脱得了贺兰青他们吗？对外面的世界又了解多少？”

“不要那么天真，如果你想不被钳制，那就要站高些！”我冷静极了，说我利欲熏心也好，野心滔天也罢，这乱世苦难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小安这复杂的身世也不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有那么一点机会，我都必须牢牢抓住！

小安明白了我的意思，安静了下来，红着眼睛：“好，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我感激地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摸摸他的头：“谢谢你，小安，别怕，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不会如你想得那般严重。”

小安紧紧回抱着我，头埋在我肩膀里，小声道：“姐姐，我会保护你。”

重新恢复平静的我们，仔细商量了处理青虎帮的章程后，小安去找贺兰青，我换了婢女服出明月宫，时隔三日，我该到林公公那点卯了。

明月宫墙外，杏花粉嫩，春风拂过，梨花如雪般飘落，日光下的金色琉璃瓦璀璨辉煌。

宮婢太监们来去匆匆，无人多注意站在廊下等候多时的我，望着几重高墙深处的宫殿，不禁想起五年前凤仪宫内的匆匆一瞥，听闻天庆皇帝近日立了太子，她的尊荣应更甚从前吧。

正想着，便有太监来招我入内，我松了松有些站麻的脚，堆起笑容，便跟着他朝里走去。

“奴婢春华给林总管请安，多日不见，林总管万福。”

“嗯。”正被人锤着腿的林公公懒懒地看我一眼，见我身上粗布素衣还缩了一截，嫌弃地移过眼，“九皇子近来如何啊？”

“回林总管的话，九皇子身上长的褥疮似更严重了些，流脓发臭不说，近日还发了高烧，可要寻太医瞧瞧？”

林公公闻言瞪了我一眼：“宫中太医哪有这空闲，如今太子妃怀了身孕，太医们当然得紧着东宫那边。”

“林总管所言即是，是奴婢犯傻了，嘿嘿嘿。”我憨笑着挠挠头，没心没肺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