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从没见过这样的安宜。
在他印象里,这女人一向都是胆大包天、清高倔强的。
四年前,才十七岁的她勇敢表白没退缩过,三年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她大胆邀请没犹豫过,近一个月前,她表达不满说走就走,小半个月前,她说分手就分手,若不是他手段强硬,她恐怕早就走了。
是很骄傲的,若不是孤女的身份束缚了她的本性...
贺知舟深邃的眉眼一沉:“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轻易在他眼里,看到毫不掩饰的抵触与疏离,安宜攥着的手指头一紧:“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进来,我要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贺知舟不说话,高大的身形充斥着极其压迫的威慑力,一步步的逼近她。
即便一言不发,这极为低压的冷冽也叫人头痛,安宜还是有点害怕的:“真的不是我,我不至于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吃力不讨好?”贺知舟止住脚步。
“可不就是吃力不讨好。”知道他可能不乐意听,安宜还是有理有据的解释起来:“在贺氏,我只是个刚入职几个月的小秘书,在你心中,我只是个用了几年还算顺手的女人,我一没地位,二没名分,不管是跟宋氏使手段,还是跟宋薇薇个人争抢你,我都没有胜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注定会被发现的蠢事?我是脑子有坑吗?还是嫌命太长,想早点死?”
贺知舟勾勾嘴角,嗤笑一声:“你对自己的定位倒很精准。”
“人贵在自知之明。”安宜无奈的摊手:“我总不能明知做不到,还自不量力的往南墙上撞,这样不单我自己死得够快,也会给贺总你造成一定的麻烦,不是吗?”
贺知舟微凉的薄唇抿了抿,没出声。
浓黑如墨的瞳仁,一直凝在她的身上。
不确定他要怎样对她,是会固执的相信小道消息还是怎样,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拿不定主意,安宜不敢随意出声,连动一下都不敢。
许久,久到安宜脖子都有点麻了,贺知舟忽然开口。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了解宋薇薇,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听到这话安宜就炸了:“那我就是?”
知道贺知舟对她不够信任,但也只是男女问题上偏激点,涉及了商业秘事,那就是人品问题,作风问题,若真的定罪了,她不但无法面对贺景山,在这偌大的海城也将会寸步难行啊。
盯了半响,都没等到答案,安宜又惊又怕,双眼都微微泛红了。
“真的不是我,贺知舟你冷静点,别因为感情官司就轻易判我死刑,好不好?”
她踉跄的扑过去,想抱住他,想用无往不胜的武器,软化他。
突兀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贺总,宋小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