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了,都过去了。”早早似乎不想再聊起这个话题,继续换回自己的衣服。
两年前的事是早早的心中禁地,任何人不得触碰,知道的要装看不见,不知道的要绕道走,总之胡邹已经被她打入心底的十八层地狱,烈火烹之,永远不能提,永远忘不掉。
吴欣见早早难以名状的低头,知趣的沉默了。
每天上下班都要换上换下护士服,十年间都是这么过来的,熟练成机器一样,好像换衣的动作不是大脑发出,而是手脚的自发行为。
而大脑一旦闲暇,就会不自觉的思绪飘忽起来,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傻,被骗的这么狠,胡邹商量要买房子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怀疑,还乐的屁颠屁颠的,还憧憬着住进又大又新的房子里幸福的样子。之前怎么没发觉他会是个穷骗子。”
“而自己对经济上也没有很高要求啊,只要长相得自己喜欢,身材高大一些有安全感,然后非常的爱自己,嗯,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男人。”早早思绪活动着,又自顾自的幸福起来。
早早总是有这样一种魔力,说好听了是乐观,往坏了说就像同事们说的那样“傻傻的”,无论生活给与多大的暴击,最终她总能回报以微笑,进而喜笑颜开,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她也有乐观的理由。因为她有追求者,虽然不多,但没断过。之前家里给介绍了一个也是京市混的,在京市周边有房有贷款,虽说放不大且远离市区,但这个时代买房能跟京市扯上关系的都要高看一眼,至少在她家乡,占地将近上千平米的落魄小镇是这样。而早早谢绝了人家,理由是没眼缘。
眼缘这东西说起来真的很神奇,一眼下来就有感觉,没感觉的就只得慢慢培养感觉,剩下不喜欢的就惨了,怎么看都猥琐。典型的就是相亲当即被拒的仁兄,他在早早的眼里就有几分猥琐。
两小无猜的发小项归南就是没感觉的那一类。他自小就与早早一家为邻。
人在孩童时期交友甚是简单,没有什么门阀士族的阶级概念,也没有价值观冲突作梗,玩着玩着,就玩到一起了。
项归南去东,早早就跟到东,项归南往西,早早就随去西,形影不离。直到上了初中,渐渐感到男女有别,早早不自觉的与项归南保持起了距离。
但毕竟孩童时期的记忆不会凭空消失,欢乐的童年将两人在一起玩耍的时刻披上一层金灿灿的颜色,值得一生追忆。早早还是把项归南当哥哥的。
项归南高中毕业后参加工作,也逐渐步入成家立业的年纪,物色了一圈,周围有个知根知底的妹妹,也不知道哪一时刻起,他突然不想当哥哥了。
早早并不会因为项归南是“亲戚”而降低自己的择偶标准。项归南每次稍有越界的表达,都被早早一击扼杀在摇篮里,两人的关系十年来就这样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游走着,不上不下,飘忽不定。
项归南知道早早被骗后那段时间里异常殷勤,隔三差五嘘寒问暖,什么多喝热水,晚安好梦,按时吃饭,避免着凉之类的方方面面不胜体贴,吃喝拉撒关心一半,剩下一半憋在心里。
下班后同吴欣手挽手出了院区大门,只见门口一辆黑色奥迪等候多时,那是吴欣老公的车。由于吴欣每日通勤时间太长,做为安抚,她老公经常长途跋涉来接她下班。今天孩子感冒,更是殷勤。
“那我先走了哦!”吴欣微笑着摆手。
早早每次见吴欣老公来接,她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心中不禁泛起羡慕的涟漪。
“嗯嗯,拜拜”,拜字还未出口,只听奥迪旁边停着一辆大众“滴滴”在鸣笛,从车窗伸出一圆头带点芝麻粒的大众脸道,“早早!”
早早寻声望去,猛然一惊,“项归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