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露了一手,震惊住对方,然后悠悠说道:“刚才我观察许久,除开那几个不当人的泼皮,其余人等,皆是低头避让周府马车。”
“唯有老丈,一直注视那年轻人,不曾移开目光。”
“小子冒昧,想请教一下个中缘由。”
那老人唏嘘半天,这才慢慢道出原委。
那周员外,是附近最大的地主,虽然平日里收租放债,并不宽松。
可他却有一点好处,绝不在天灾人祸的时候,发灾难财,从来不曾加租催债,逼迫别人走投无路,家破人亡。
他父子两代人,因此并无大的恶名。
如今他府上走了背运,遭了劫难,除去一些泼皮无赖,谁人肯笑话他?
是以众多乡邻,皆避着周府人等,以免他们难堪。
至于老汉,哎,那周府赶车买酒的后生,却是老汉唯一的亲人,我的亲侄儿。
老汉弟兄四人,也都婚配嫁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好不热闹。
可惜祖上风水不好,短短二十年间,死的死,亡的亡,只余下我和侄子两人在世。
往日里他在周府当差,自然是美事。可现如今周府这等模样,他每日里伺候那些活阎王,怎不令人提心吊胆?
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老汉哪有面目,去见死去的爹娘及兄弟。
林战听完他的诉说,“老丈,若是想救你侄子,你只把这铁斧送进周府,那员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记住,我在此处,只等一个时辰,过时不候。”
那老儿一愣,随后大喜,先是谢过林战,便急急忙忙出门去。
老汉一路行的匆忙。他来到周府后门,轻轻扣门。
片刻之后,院内有人开门,看到老汉就是一通埋怨,“胡老汉,不是与你说过,最近几天,莫要再来府上。”
“那些人如今越发暴躁,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你家二牛刚才买酒回来,如今正在挨揍,你这老汉来凑什么热闹?”
“莫不是非得再搭上你这条老命,才肯舒服不成?”
“偌大的年纪,如何就听不进劝告呢?”
“你先进来厨房,在灶房里躲上一会儿,等二牛事毕,我偷偷叫他过来看你。”
胡老汉走进厨房,趴在那人耳边,就是一阵嘀咕。
那人却是有些不信:“此事当真?”
胡老汉急道:“你这死厨子,老汉可是爱说谎话的人?”
那人听到骂自己,也不着恼,“胡老儿,不是我不肯信你,此事非同小可,员外怪罪倒是小事,若是惊动那些人,府内上下几十条人命,可是玩笑的?”
胡老汉拉着他不放,“大师傅,就算老儿不想活了,我又如何舍得我侄儿的性命?”
那厨子想了想,两个人又挤在一起,嘀咕半天。
那厨子提着食盒出去。
过去不久,便回转厨房。
“老胡,员外要见你。他要亲口听你说一遍。”
“你跟我到偏房去,员外在那里等你。”
胡老汉跟着那厨子,来到偏房。
屋内坐着周员外,约摸四十岁上下。
周员外一见胡老汉,急忙说道:“胡老爹,废话不多说,厨房大师傅所说,可是属实?”
”那人留下指印,可是你亲眼所见?”
胡老汉连忙说道:“员外句句属实,确实老儿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