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是来迟一步，李临清一推开门，院中空无一人，只剩打斗的痕迹，散落的点点血迹，锅碗瓢盆也碎了一地，屋内也早已一片狼藉，显然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李临清辨认着痕迹，向西北方追去，感应到的黑云蛊虫气息越来越淡。

直到李临清来到一棵苍天巨树下，黑云蛊虫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老阿朱已经死了。

李临清在巨树的枝干上发现了一个圆形图案，顺着图案看去，在一棵小树下也发现了同样的图案。

小树的旁边依稀能看出大半截入土，露出一点的青瓷碎片，李临清小心扫开泥土，握住瓷片，往上一提，一块似乎印着纹样的棕色破布出现在眼前。

破布里还包着一小块碎铜片，铜片上篆刻着云纹和笔画已经模糊的字迹。

相同材料，熟悉的纹样，李临清惊觉这便是在陈府看到的那女人脸上的面具。

李临清手指反反复复地摸索辨认那字迹，几乎是惊喜地松开了手。

这是避月文中的云字，陈府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李临清又仔细端详了一阵那块破布和碎瓷片，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后，他小心包好，离开这片山林。

与之遥望的那片柳树林里，伤痕累累的普提蓬终于埋葬好阿朱，走到山泉中清洗血迹。

远处躲在树后默默观察的水火二兄弟，见普提蓬走远后，才走向老阿朱的坟，一个略有凸起的小土包。

阿火看着普提蓬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伤口，脚步有些虚浮的背影，烦躁道。

“啧，这暹罗人功夫也太差了，一个老奶也处理不好。还要大爷我来给他擦屁股。”

阿火怨气十足地填埋阿朱坟旁，普提蓬无意中留下的血迹。

阿水充耳不闻弟弟的抱怨，不紧不慢地点燃香木，绕着坟包走了一圈，嘴里轻声唱着度亡曲，如此三圈后，将燃尽的香木埋于坟包三尺前。

阿火埋好土，顺手扯过一旁的枝条，种在坟头，处理好后，拍了拍手上的土，回头还不忘打趣道。

“阿水，我看你越来越有做巫的本事了。”

阿水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阿火，并不搭话，阿火撇了撇嘴也就没说话了。

两兄弟结伴下山时，一只黑鸟朝阿火面门扑来，阿火一个反手掐住黑鸟的脖颈，从黑鸟身上揪出一只黑虫子。

阿火想也没想，就直接把黑虫子捏死了。

“这畜生还敢往我头上飞！？”

阿水双手交叉在胸前，凉凉道。

“它没把你眼睛啄瞎就不错了。”

阿火闻言，手上的动作更大了，原本还目光炯炯，威慑十足的黑鸟此刻隐隐有要窒息的迹象。

阿水皱了皱眉，提醒道：“小心点，别玩死了。”

“哼！”

阿火冷哼一声后，用力扯下黑鸟的一根带血的尾羽，随手用力一扔。

一时没缓过来的黑鸟，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向衙门远处的牢山飞去。

阿火环抱着手臂，笑嘻嘻道：“你还说呢，要不是你给李临清留记号，那老黑巫怎么想啄我的眼珠子。”

阿水停下脚步，冰冷的双眼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阿火。阿火顿时收起嬉皮笑脸，立刻装乖道。

“哥哥都是为了我，我错了，不该乱说话。”

阿水才不吃阿火这一套，依旧看着阿火。

阿火顿时有些烦躁，埋怨道：“啧，李临清怎么没杀了那老畜生，我去哪里给他搞三斤白粉。”

“已经有人给了他三两了。”

“怪不得，那老畜生今天能想起来我们。话说回来，老畜生命还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