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弦一郎的声音透着不甘与嫉妒,慢慢转过头来,“我获得龙胤之力,从一开始就是妄想……因为你,早就和平田九郎立下了龙胤契约。”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那猩红的光芒散发出一种诡异,令白狼感到一丝寒意。
白狼直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瞳孔,感受到一种深渊般的绝望与愤怒,仿佛那眼神中藏着无数的血海尸山。
弦一郎已经不对劲了,他陷入执念太深。
弦一郎紧盯着白狼,嘶声质问道:“我苇名立国不足三十年,如今内府虎视眈眈,我苇名弦一郎,为了保家卫国,心力交瘁!为了学习巴之雷,我的身体不知被雷电劈成焦炭多少次,每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是最应该获得龙胤之力的人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执念,那种为了苇名国不惜一切代价的觉悟,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被这些无休止的痛苦与挣扎撕裂,连灵魂也被雷电所灼烧。
龙胤之力,确然,是不死的象征。
若是弦一郎能将这力量据为己有,他便能在战场上无惧死亡,将自己对雷电的掌控推向更高的境界。
弦一郎心中的愿景是:在战场中央,雷霆交织,狂风怒吼,自己化身为不死的雷之战士,无畏而狂暴,孤身迎击千军万马。他的身影足以让敌人胆寒,或许能继他爷爷苇名一心,成为第二个剑圣,让内府因畏惧而踌躇不前,为苇名国赢得喘息之机。
然而,这份力量并非真正的永恒。尽管龙胤之人不死,但岁月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正如曾经的剑圣苇名一心,哪怕战无不胜,终究也被时间的刻刀所雕刻,逐渐衰老。
若弦一郎得到了这份力量,当他再度老去,苇名国依然逃不过宿命的侵蚀。
龙胤不过是暂时的延续,然而,时光的无情必然会带走这一切,苇名最终也可能会再度沦陷在内府的铁蹄之下。
更为深重的是,龙胤之力并非无代价。
那看似强大的力量,是以苇名国的子民为代价。
龙胤的宿主越是长生,苇名国的国民便会逐渐衰弱。
生命力从他们的躯体中流失,留下的只是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空壳,外表扭曲、步履蹒跚,如同被诅咒的幽灵,游荡在苇名国的土地上。
最终,他们将失去人性,变成无法辨认的异形,为了苇名国的短暂延续,付出惨痛无比的永久性代价。
九郎曾向弦一郎解释过这些后果,语重心长地试图让他明白龙胤的危害。
然而,弦一郎却一意孤行,满脑子只想着刹那的远景,丝毫不顾长远的灾祸。
他的心中充斥着对苇名存亡的焦虑和责任,然而这种焦虑却让他无法冷静审视自己选择的代价。
他拒绝在未来的危险面前退缩,只想着抓住眼前的这根救命稻草,哪怕那稻草之下,隐藏着的却是通往毁灭的深渊。
白狼望着他,冷静而坚定地回应道:“龙胤之力并非永久的解决之道。”
弦一郎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怒火,几乎是咆哮出声:“任何东西都不是永久的!难道我就像一心老头子一样什么都不做吗?如是我闻,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哪怕是刹那的希望,我苇名弦一郎也要牢牢抓住!”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刀,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那长刀分明是从弦一郎的后背启动,画了一个大圈,才朝前劈去的,刀路却快得诡异,骤然先至,就像时空被切去一段。
这一刀,仿佛汇聚了弦一郎所有的怨恨与执念,以极限的速度劈向白狼。
那刀刃带着诡异的红光,似乎要将世间一切无常悲剧凝聚在这一瞬间。
绝技·刹那生灭。
白狼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仿佛在这一刀之下,自己已然死了无数次。
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沉静,左手的忍义手抬起,做出结印,激活了忍义手中的雾鸦忍具。
在弦一郎的刀锋即将劈下之时,白狼的身影瞬间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弦一郎的刀落空,撕裂了那片虚无。
刹那间,白狼的身影出现在弦一郎的上方,楔丸已然在手,精准地对准了弦一郎,刀锋如同枭爪般落向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