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此人无谋,无谋啊!”
翻越过了碎石碓,程远志的偏将突然高声放笑,周围的黄巾军将士们都投去了错愕的目光。
他是疯了吧。
“陈偏将,您为何发笑啊?”一名黄巾军校尉狐疑道。
“哼,我笑那设伏之人无谋,以为区区碎石堆便可阻碍我数万大军?”
“如今我等不还是逃了出来,而他在此地竟然未设一兵一卒,这岂不是无谋?”
偏将不屑一顾,昂头看着四周。
似乎他此刻灰头土脸的狼狈算不得什么,对身后石碓后还在不断响起的惨叫声更是视若罔闻。
“诸将,我等虽然遭受伏击,却不算惨败,可别忘记了在谷外还有万余人,而我们这……”
他环顾四周,除了那些拼命朝着外面逃的,还是有不少人留在了原地,他也算不清有多少人,干脆就吹嘘一番。
“还有万余人,又何惧官兵,别忘了北平郡、渔阳郡都还是我们的,我等随时可以再次召集数万兵马!”
陈偏将已经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了。
这一次虽然大败,可对他却不同,邓茂死了,程远志死了,如今幽州方的黄巾军属他最大。
“可渠帅……”另一个校尉刚刚开口,却被他狠狠的瞪了过去。
“渠帅身死,我等自然要为渠帅报仇,可不是今日!”陈偏将声音抬高了几分,他挺着胸膛,阔步向前走了几步。
“如今我等该做的是聚拢溃兵,先回广阳搬粮草再转渔阳据守!”
陈偏将本就是渔阳人,当初跟随程远志起兵前,他还是渔阳一个小有名气的地主,也是最开始资助幽州方黄巾军的人之一。
黄巾军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虽然有人不服气,可也觉得陈偏将说的有道理,如今还是先返回广阳的好。
一行人狼狈朝着山谷外走着,可得等他们才到谷口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厮杀声。
只见一個黑脸大汉正率领一队骑兵朝着这边冲杀而来,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身穿布衣手拿长刀的瘦高汉子。
“乃公苏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下跪投降!”那瘦高汉子朗声怒吼,刚刚才离开山谷的黄巾军顿时吓的呆滞在了那里!
“别,别慌,我们人数更多,集中一点突围!”陈偏将生怕周围的将士又乱成一团,刚才在山谷中伏击的时候他们便慌不择路。
而且能够从里面跑出来的,哪一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阻止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人反击,所以才用了突围作为借口。
“杀!”
“歹,吃乃公张飞一刀!”苏双身旁突然刮过一阵黑旋风,只见张飞手持斩马刀朝着人群便冲杀了过去。
“益德,从雔切勿深入!”
后头风尘仆仆的简雍和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连忙朝着二人前来,在他们周围上千骑兵如一窝蜂般冲入敌阵厮杀。
“这两个莽夫!”简雍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大骂着。
他身旁的中年人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宪和不必气恼,自一月前黄巾贼祸乱幽州起,我等便不能出关行商,从雔早就将这群贼寇恨之入骨了。”
简雍睨了他一眼,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他和刘备的好友,苏双和张世平。
这二人是靠着贩马,从关内运送茶叶、走私食盐到鲜卑和乌桓发家的,他们曾经在漠北和胡人厮杀过好几回。
之前因为走私被发现了几次,他们便拜访了刘备,借着他的影响力和他手下的游侠,这些年才顺遂不少,不过他们每年给的供奉也不少。
而这段时间,他们的商路断了,可该给的保护费还是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