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天际线,残阳如血。
城下满地的弓箭宛如杂草,尸横遍野。
时不时会传来几声战马的悲鸣。
听着城下一片哀嚎和遍地尸体,刘耀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部分都倒在这了,剩下的都跪地求饶乞降。
“带人出城,收拢那些战马,将俘虏都关押起来,把尸体聚拢起来火化了。”
现在天气逐渐炎热,这几千具尸体如果就这么放着,肯定会发生瘟疫。
但是如果掩埋又太费时间了,倒不如一把火烧的干净。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黄巾贼的尸体才被收集完成,刘耀让人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都扔了进去焚烧。
这一刻,周围的那些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了改变。
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的敬畏。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夜色中的远处平原上,一个人影正骑着马迅速的离开此地。
两日后,治水东岸,黄巾军营地内。
“按照时间,梁石道前日便应该抵达蓟县。”
“为何到现在还未派人和我等联系?”
营帐内,身穿着银白色鱼鳞甲胄,腰间配刀,留着长须的男子,带着怒意的发出质问。
周围的人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敢言语。
他们都清楚,邓渠帅为何会发这无名之火。
并不是因为梁石道久未联系,而是前方邓渠帅原打算向西攻打涿郡,趁着涿郡还未有防备一举将其拿下。
可是程远志却不同意,用主帅的身份强行让他率军先占领蓟县。
在邓茂眼中,蓟县已经是囊中之物,而且还是一座空城,即便拿下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即便要攻打,出几千兵马就够了,何须派出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来。
可是涿郡却不同,特别是涿县,坐镇的可是前两年名震乌桓的公孙瓒,还有大汉的破虏将军邹靖。
当年这二人杀的乌桓人闻风丧胆,如今提起来都能让小儿止哭。
若是让他们二人反应过来,到时候想要拿下涿郡可就难了。
可程远志却不以为然,认为是邓茂多虑了。
如今他们手下有不下七万兵马,横扫整個幽州都不成问题,又何必担心一个区区的涿县县令。
邓茂知道,这是程远志故意要将自己支开,独占夺取涿郡的功劳。
但是作为副渠帅,他又不得不听从军令。
所以便只能带着人马火速前来蓟县,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此城。
然后以梁石道骑兵为先锋转向前往涿郡,直捣黄龙,趁着公孙瓒和邹靖未能反应先将涿郡附近的城镇拿下。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程远志还有什么脸面在他面前摆威风。
可是如今梁石道出兵多日了,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传来。
“渠帅,莫不是那梁石道私自进攻,如今已经拿下了蓟县?”
邓茂手下的副手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以梁石道的秉性,说不定还真的会争夺这个功劳。
邓茂闻言,顿时眉头一皱,抬手一巴掌落在桌上。
“那个莽夫说不定真的会用骑兵攻城。”
“渠帅,其实无需担心。”
副手突然笑了起来。
“那蓟县中早有内应,前番您又派人假做流民混入其中,即便是梁石道攻城,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都觉得这一次来蓟县,不过是走个过场。
军中早就有程远志和邓茂不合的消息,所以他们并不奇怪,而且也乐于见成。
毕竟来蓟县可是个轻松活计,不用送命,还有功劳可以拿,何乐而不为呢。
邓茂看着底下的人个个眉眼含笑,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