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地的寒风正不停的嘶吼,将这片贫瘠的土地拉入了一个更险峻的境地。
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开阔地带,数十人正拼命的跑着,寒风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脚步,让人睁不开眼。人群中有老人,女人,但更多的却是孩子。
“快,就快要到了。”
一个女人在人群中尽力讲了一句,渴望以此振奋人心。但是一阵马蹄声却紧接着传来,那声音愈发响亮。那数十人瞬间紧张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群骑兵的身影在雪中渐渐显现出来,很快便将这数十人围了起来。人群中唯二的两个青年站了出来。其中一人努力将那些老人,女人,孩子护在身后,另一人拿起了手中的长枪,顿时间一股真气缠绕着其周身,显出了白色的微弱光泽。
那人奋勇而出,其速度之快让周围的人慌了神。
在余光乍现之间,那人已跃身将数人斩落马下,眼神凌厉间充满了仇恨。
领头的将领身材壮硕,只见他顿时两眼放光来了兴趣。随即下马,也拿了一杆枪。
“年纪轻轻,就有玄桥境的武道修为,我图克哈安认可你了。呼延部落的小鬼,现在,我让你以战士的方式死去。”
随后他突然散出大量的真气,呈现出了蓝色的微光充斥于周围,手上的长枪竟然也亮起了光芒。
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图克哈安便在转瞬间到了那青年的身前。青年只得赶忙以枪抵挡,然而却依旧无法躲避其锋芒,两人的第一次交手便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很深的大洞。
“不错,假以时日,你必是称霸草原一方的悍将。”图克哈安的眼中亮起一丝杀意,眼神放光,他将真气的释放增加了一倍,似乎才堪堪认真起来。
而前者却已是被先前的真气给伤及周身,口中吐出了一滩的血。但他却一言未发,只是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将枪指向了图克哈安,做好了最后迎接死亡的姿势。
就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一把刀从远处飞来,横在了两人之间。
“图克部,草原不杀孩子的规矩你们也不遵守了吗!”只见远处一队人马正在赶来。
“哼,你们索卓氏倒是爱多管闲事。呼延部落已亡,他们现在就是我们图克的战俘。”
来人中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将刀收回,回应道:“我们索卓部就要保下他们,你们想挑起新的战争吗?”
图克哈安犹豫了一会,收起了周身的真气,眼神中也褪去了杀意。他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呼延瀚,日后必灭你图克之人。”
“那就让圣天保佑你,好让我亲手杀了你。”
图克哈安露出讥笑,随后转身看着前来的那队骑兵,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图克哈安未再多做停留便随即带队转身离去。
“我们不把他们带回去真的没问题吗?大汗不是说呼延部落是预言一族,要……”
“闭嘴,一群老弱病残,能掀起什么风。我大哥那边我亲自去说。预言?老掉牙的故事罢了。哄小孩的东西,也就我大哥那人会信……”
“呼延瀚!阿姆!我带救兵来了。”
赶来的那队骑兵中,为首的一个青年正大喊着。这个年纪十五,过完草原成年礼没多久的青年,正为自己部落最后的存亡而奔走。而他的父亲呼延达也为他在成年礼上起了一个寄语厚望的名字。
呼延沁洌。
沁洌,在呼延部族的独特语言中意为光明,这也是呼延沁洌的父亲对自己最后的期望。
在图克部落对草原诸部的袭击中,呼延部不幸被卷入其中。呼延部的博洌汗呼延达死于战火之中,与之一起葬送的还有近乎整个呼延部落。
此时的呼延沁洌,正立于存亡之际。
好在时任索卓洌汗的索怯与呼延达曾作为兄弟结好,两个部落之间也曾世代结交。呼延沁洌与索卓部可汗之女曾立有婚约,呼延沁洌便先行逃往了索卓部去寻求救兵。
呼延沁洌在索怯的大营中以首领之礼参见,愿尊索怯为博洌汗,率呼延部投靠。索怯决定发兵前来解救呼延部。
然而为时已晚,最终只保下了呼延部落仅存的火种。
就在呼延沁洌带领族人逃入索卓部的同一天,祁王李昌踏入了东宫的大门,而边军中一个叫柳材青的小卒则凭军功成为了营正。
不知是人选择历史,还是历史选择了人,世界的命运正按部就班的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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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这是入冬以来少有的一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