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最容易操控的东西。

金钱、美色、珍宝、美味、权力、健康、寿命、父母、子嗣、隐癖、遗憾……

一个人有着太多太多容易被攻破的弱点，或许他们平时隐藏得很好，但在小黑面前无所遁形。

在关键的节点上安插合适的群众演员，一出出精彩的戏剧便轮番上演。

但是，人心，又是最难操控的东西！

道德、责任、忠诚、正义、诚实、坚持、信念、舍生取义……

哪怕是平日里最卑劣的小人，也有可能在某种高尚品德的驱使下，在某一刻做出完全不符合自己往日人设的行为。

这种例子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群众演员越多，暴雷的可能性就越大。

尤其是这种大规模欺君的行为艺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某个环节的执行者自爆。

小黑算尽一切，唯独算不了人心。

自己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尽量缩减“演员”的数量，同时挑选最合适的人。

一整个白天，自己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时刻通过小黑监视，以应对不知是否会出现的危机。

好在运气不错，这一关算是无惊无险的趟过去了。

南熏殿私谈，自己拿出了李适真正想要的东西——寿命！

国师之位换二十七年阳寿，这是一笔双方都很满意的交易。

那名宫女的病与自己无关。

原本自己准备的是一位中书省拾遗，也是身患隐疾，还有三天左右就会发作。

但这名宫女恰逢其会，楚沉也就顺势以其为例，证明自己真有看穿一个人阳寿的能力。

只因被唐皇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就会因忧惧导致重病提前爆发，顷刻间失去性命。

生命如此渺小，这让楚沉想起前世那位小公务员之死。真是万恶的古代专制社会！

可楚沉也没想着要改变什么，他仅仅只是一个过客。

想来等到明天早上，李适就会对自己的忽悠深信不疑。

实事求是地说，自己的那套忽悠理论其实有不少逻辑问题，但没关系。

唐皇李适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喜欢脑补，他会主动对这套寿命理论进行逻辑补全。

毕竟楚沉只是一个臭炼丹的，懂个屁的内丹道！

当然，楚沉也不是纯靠忽悠。

九转金丹自然是不存在的。

不过给李适的那颗丹药，是小黑专门针对他的身体状态炼制出来，吃完之后肯定会大有补益。

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食补和小黑版《八段锦》。

健康饮食、睡眠规律、科学锻炼、节制女色，不劳神、不苦身，不剧烈情绪波动。如果能做到这些，哪怕是在古代，长寿其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一切顺利，国师之位总算被我顺利拿下，唐皇李适对我也算信任有加。

有了国师的权力和名声，后面就能借助大唐官方的渠道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最难的一步已经迈过去了，接下来就是稳步扩大胜利果实……”

……

深夜，唐皇李适坐在卧榻之上，翻看着侍卫送来的报告和太医署的验尸结果，眼神闪烁，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他挥挥手，让心腹侍卫把卷宗放在甘露殿书房深处。

独处之时，李适借着灯光，反复打量着玉瓶内的那枚丹药。甚至忍不住揭开瓶盖，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又坚定神色，将瓶盖盖上。

没有人在意深宫之中一位宫女的去世，倒是光禄寺尚食局因为皇帝陛下食谱的大改，忙碌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