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楚子航收起了自己的刀。
“一开始那招被你挡住之后还算勉强能继续,但后面那一次对刀被你压制住就没得打了。”路明非也开始收刀,嘴上却是不停,“就像我跟我一个哥们儿单挑星际,前期发育的时候不能有一次太大的失误,不然后面得花好长的时间去拼命挽救那一次失误,要是这个时候再犯个大错就只能点投降了。”
“总之就是那句老话:一步错步步错。”路明非收完刀后向楚子航鞠了一躬。
楚子航也对他回了一躬。
老师走上前来,抓住楚子航的手,然后举起:“我宣布,本次对决的获胜者是——楚子航!”
“师兄,恭喜毕业呀!”路明非鼓起了掌,周围也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来观战的人把剑道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也是。”
在这场对决结束之后,路明非和楚子航就升为了剑道六段,正式从这家剑道馆毕业了。因为馆长也才六段,接下来是真没东西可以教他们的了。
“馆长,咱来切磋切磋?”路明非一脸贱样,手上挥舞着来自这家剑道馆的毕业礼物——一把光剑玩具,他按下刀柄上的按钮,从光剑刀柄的扬声器处便传出《星球大战》的主题曲。
“得了吧,我哪敢跟你这个少年宫剑圣比啊。你要是想毕业恐怕早就毕业了吧。”馆长推却着说道,他的眼里有不舍,也有沧桑,“你是在等他,对吧?而且今天的对决,你没有使出全力。”
馆长的目光投向更衣室的方向,楚子航现在正在那里面更换衣物。
“再怎么说都是我师兄,哪有师弟都毕业了师兄还没毕业的道理?而且我真的尽力啦,不要因为我还能搁这儿跟您聊天就说我没使出全力。”路明非装作精疲力尽的样子,然后开始研究楚子航的那把光剑,结果发现除了颜色不同以外都是一样的,“您当我是牲口呐?有使不完的力。”
“我感觉牲口的力也没你们这两兄弟多。一个从小学三年级练剑道练到现在,却从不去提升段位。一个只学了差不多四年剑道,实力却能碾压我这个六段,更别说你还在剑道里面融入了那些所谓的海盗刀法。”馆长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路明非的背,“每次你们对决的时候外面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猜能教出你们两个的我实力如何如何。但我只是个越来越老的六段罢了,余生能不能突破到八段都是一个问题。”
日本剑道一共有十段,其中馆长所在的六段便是一道分水岭。六段是专家级的段位,但却是非专业剑士的极限。一名剑士在取得六段资格的时候,他的剑就已经不存在技术上的缺陷。七段剑士往往是某一流派或者某个剑道组织的掌门人,这在排资论辈的日本剑道中是非专业人士做不到的。而剑道八段,则是通过战斗对这些无可挑剔的七段剑士们进行“心”的评价,此时剑术的重要性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馆长您还没上四十,哪里老了。年轻就得拼,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爱拼才会赢嘛!而且男人至死是少年,心不老,人也就不会老。您到现在都还喜欢看那些热血的电影不是吗?”路明非两只手都拿着光剑在空中瞎挥,“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哪天我成了闻名世界的大人物,楚子航怀抱小娇妻的时候,您就到剑道八段了。”
“路明非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诅咒我?”路明非的这番话被馆长自动翻译成了“狗舔完面,火烧断锁,鸡啄完米”。
谈话间,楚子航已经更换完衣物出来了。他看向馆长,深深鞠了一躬,路明非也跟着鞠了一躬,手上还拿着光剑。
做了最后的告别,两人出了少年宫,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写着“武藏剑道馆”牌子的道场,心里唏嘘了一阵。
街道旁,一辆黑色的豪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男,那人壮得跟头熊一样,全套的黑色西服都无法隐藏住他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西装男径直走向楚子航,开口说道:“小老板,恭喜你成功剑道毕业。夫人叫我接你的时候也把路同学带回去,她要亲自下厨为你们庆祝。”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得问他本人。”楚子航的目光投向了路明非。
“好哇好哇,蹭地主家的饭吃,谁不去谁...等等,阿姨亲自下厨?”路明非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西装男默默低下了头,“是的,夫人说小老板再过不久就得出国留学,现在又恰逢你们二位都顺利剑道毕业,她决定给二位一个难忘的回忆。”
“难忘过头了吧!师兄你快给你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家房子有没有烧起来!”
“应该不至于烧起来...吧?”楚子航的脸上也是少见地带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态。楚子航这个面瘫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别说是泰山崩了,哪怕人猿泰山来了可能楚师兄都不会眨眼皮子。但这位面瘫师兄的敏感点就在于家人,与家人有关的事他总是会稍微不淡定那么一点。
路明非作出视死如归的表情,然后状似豪迈实则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奔驰S500的车门:“呵!不就是一顿饭么!我路明非今日便赴了这鸿门宴,我要让这天下看看,我路某人是如何舍命陪君子的!”
说完烂话还不忘扭扭屁股,享受一下这豪车的真皮座椅。虽然路明非的屁股没有传感器,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了与其他便宜车座椅相比截然不同的舒适。
楚子航默默上车,然后拉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