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柳淼淼她们也回来了,苏晓樯也跟着来。
“这个厕所上的有点长啊。”
“这不还给你们拐回来一个呢吗。”有同学打趣:“难得苏总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同学。”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客套着,很快又热络起来,交谈着公开或私密的话题。
楚子航耐心地解释着提问,虽然有些其实他并不懂,但在卡塞尔学院提前用Eva了解一些信息还是没问题的。他也问过一点恺撒,当然不是直接问的。
路明非在旁边日常出神。只是以前同学们以为他是在胡思乱想,现在则认为是路神人段位太高,对这种小事失去了兴趣。
但路明非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只是来和同学们随便见见,以后大概见到的机会更少。再过两年在座的人就都毕业了,路明非也就比他们多读一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和老大和师兄一样随便被哪个分部要去上班了,如果有分部愿意要他的话。以后就是大家天南海北各自飞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当个文职人员搞搞档案工作或者试试做个团队里的狙击位勉强还算过关,只要努努力当当心不出高危任务保持身体健康少用装备部给的装备活到顺利退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执行部现在的待遇很好,装备精良人员素质过硬,没有新的龙王和他扯上关系的话他的后半生应该就这样了。路明非曾经考虑过留校任教的可能性,但是昂热说明非啊你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S级不应该在学术上浪费自己的血统天赋,路明非说不不不校长我们中国人讲究立功立德立言,我觉得我还是适合这散步养老的死宅工作,昂热说那我就不得不考虑取消你下一年度的校长奖学金了因为我的校长奖学金只颁发给要加入执行部有志于屠龙事业的明日之星。路明非想了想自己那张还欠好几千美元的学生卡,顿时愤愤作罢,只有无奈。
同学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赵孟华忙着出国,柳淼淼早早开始实习,本该衣食无忧的小天女也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大家都渐渐有了自己的人生和事情,可是他路明非在平静的学期里还是个偶尔考试就会挂科还要靠零替他花样作弊的后进生。说起来他的大学生活其实蛮精彩的,只要去掉其中有生命危险的那些部分。在水下考古,在BJ旅游,在东京歌舞升平;他好好考试就有人抢着给他发钱;他的父母虽然一直神龙既不见首也不见尾,但是也没有催婚的习惯;他也没有逢年过节的七大姑八大姨要拜见,不会像楚子航一样被问到专业是什么成绩怎么样女朋友有没有;还有几个有时候奇怪到发疯的人愿意和他路明非一起发疯,就像现在这场发了疯的晚会。芬格尔在和暴发户的儿子侃大山装大款,楚子航给他撑门面,同学们面上不说心里大概正艳羡着他看起来称得上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确实嘛,只是“偶尔”——虽说这偶尔有点多——有生命危险,再不济还有一个自称是自己弟弟的小魔鬼来买1/4命给他兜底,自己看起来是无所不能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路明非觉得自己站在这有点碍事儿,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氛围,因为他在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他走到外面,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中央临时布置的舞池里有不少人正在跳舞。
这也许确实是个和往常一样平常的夏季,没带伞的人淋淋湿也就到家了,叔叔今天应该又钓上了一条大鱼,家里的晚饭已经吃完了,没有他的情况下一定是其乐融融,最多路鸣泽和叔叔挨两句婶婶不痛不痒的唠叨,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这里正会聚着人们肆意的青春,和来自四海八方的快乐和烦恼,散会后他路明非也就和所有人一样,各回各家,然后继续难得清静的暑假生活。日子很长,直射的太阳光刚刚转过北回归线,雨燕在城市连绵的夏雨里飞舞,街上的店仍然亮着灯光,接待着晚归或出来过夜生活的城市居民。这座南方城市和许多城市一样,正迎来着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空气里弥散着荷花和茉莉的清香,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密集的雨点急促敲打着地面。晚会上充满着熙熙攘攘的交谈;优雅的女郎起舞来回,高跟鞋啪嗒啪嗒踩在地面上;香水味和酒精味混合交融,氤氲成迷幻醉人的气息;反倒是路明非像个局外人一样孤零零地站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