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执言的人是镇上有容酒楼的老板娘,南有容。
南有容,人如其名,拥有大海一般广阔的胸襟。
是白石镇出了名的美人,家里曾是小地主,父亲还是个秀才,自小便知书达理。
十五岁时,父亲游学遇害,后妈将她赶出家,带着家产与年幼的儿子改嫁。
为了活命,南有容只能跟着家里以前的嬷嬷学做豆腐。
嬷嬷无儿无女,待她极好,一次嬷嬷生病不能出摊,看着已经做好的豆腐,不想豆腐变臭的南有容第一次出摊露面卖豆腐。
哪料,一炮而红,当天豆腐摊的生意无比的火爆。
毕竟又白又大的豆腐,谁不想尝一口呢?
十六岁时,经媒人介绍,南有容嫁给了渔帮大长老的小儿子,一个秀才。
可惜那秀才有命娶美人,却没命入洞房。
婚宴上与友人喝酒时,给酒水呛死了。
以至于南有容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
碍于公爹的身份,她又不好改嫁,只能为夫守节至今,精力也都放在了事业上,拖公爹的关系,在镇上,县城里都开了酒楼。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南有容轻声道。
张弦不着痕迹的收回打量人姑娘的视线,拱手道:“多谢姑娘,小生无碍。”
“狗蛋那孩子本性不坏,只是从小没了娘,爹呢又是帮派成员,成天不着家,没人管教,这才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张弦:“姑娘无需解释,敢问姑娘,这镇上哪家酒楼或菜馆做的饭菜好吃?”
南有容一怔,笑道:“当然我家酒楼了。”
一刻钟后。
看着远去招呼客人的南姑娘,再看看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张弦叹道:“秀色可餐,可惜怕是要守寡到老死了。”
人家里的事,自己也管不着,罢了,还是吃饭吧。
张弦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又叫小二给上了壶好茶。
正喝着,柜台那边突然传来喧闹声。
“有容,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改嫁吧,要是怕你那公爹的话,我们就远走高飞……”
张弦起身观望,发现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在骚扰南姑娘。
“王公子,你捏痛我了,你先放手,咱有话好好说。”
“不,我不放手,你是我的,当年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也是我先请的媒人去你家说媒,可就因为子玉他爹是渔帮大长老,有权优势……”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走,我们今夜就洞房。”
瘦弱书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南有容的尖叫声中,扛起人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按理说,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一个瘦弱书生,还扛着个人,应该摔的很惨才对。
可书生双膝一屈便稳稳落地,扛着人健步如飞,冲出城去。
“南姑娘是我的,我才是最爱南宫娘的人。”又有人跳下了二楼,疯一般追击而去。
“南姑娘,南宫娘,把我的南姑娘还给我!”
“南宫娘是我的。”
“是我的。”
越来越多的食客跳下二楼,追击而去,有的人甚至当街扭打在了一起。
张弦眉头紧皱,古怪,太古怪了,也太诡异了。
“啊,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二楼传来食客的尖叫。
张弦转身看去,方才给他上茶的小二正拿着刀不停地捅着酒楼管事,嘴里骂骂咧咧:
“我工作明明比你出色,凭什么你能当上管事,就凭你爹是老掌柜吗,我不服,我不服啊,升任管事的人应该是我,是我!”
“哈哈哈,我没输,我得回去继续赌,这次,这次一定能赢回来!”
“嫂子,大哥已经死了,你还想着他干嘛,跟了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二叔,你疯了吗,救命,救命啊!”
不仅是酒楼,街上也乱了。
男人们疯了般追逐着女人,也有女人疯了般追着男人。
有护卫突然拔刀砍向主人,有小贩突然起身去打砸对面摊位,无数地痞流氓冲上街道,冲进店铺,抢夺财物,侮辱妇人姑娘……
一个江湖客突然惊叫出声:“妙欲,这是妙欲法,快,三弟,快离开白石镇!”
“二哥,我的武功本事比你高,凭什么你能当二哥,我就得当三弟,我不服,杀了你,杀了你,我就是二哥了!”
“三弟,三弟,醒醒,你赶紧醒醒,操……”
妙欲法?
这又特么的是什么鬼东西!
来不及思考,听着远处南姑娘的尖叫,张弦御风而起,浮光掠影般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