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翠鸟旅馆。

拉起窗帘的207房间内，莫莉紧紧盯着立文，期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立文在已经倒有高度数生命之水和吗啡的杯内，加入从药剂小子买来的曼陀罗。

砰的一声，杯中涌起一股蒸汽。

立文不过是不小心吸入一些药剂制成时的蒸汽，就已经头脑发昏，止不住的睡意让他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寻找床铺。

接着他一下扑倒在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莫莉身上。

莫莉无奈地摇摇头，抱着立文的腰将他拖到床上，却发现他的手在自己背后箍得十分牢靠，根本挣脱不开。

“九月。”

随着莫莉使用九月，立文的昏迷状态立刻被驱散。

睁开眼的立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莫莉，直到莫莉冷冷地发声：

“可以放开我了吧？”

立文连忙尴尬地松开莫莉，讪讪的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打探清楚安德烈的住址，直接突袭讯问吗？”

莫莉摇摇头，对立文这个鲁莽的提议持否定态度。

“不，先去查他的那两个手下，查查你第六感反应的‘猪粪臭’和‘送酒’是怎么回事，还有失踪的警探被他们抛尸在哪里。

“有了铁证，才好撬开他的嘴。”

立文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表示听莫莉的安排。

立文想起一件事，向莫莉请教了一个问题：

“对了，那个寸头发型的女士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互相行礼，她也是教会人员吗？”

“你知道骑士修会吗？”

“骑士修会？那个地位最低的贵族级别组成的修会吗？”

立文摊开双手，眼神颇有李立文大学时的感觉——清澈的愚蠢。

莫莉扶着额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看来还是补习不足，需要找时间给你上加强班。

“另外，骑士虽然算爵位，但严格意义上不能算贵族，因为他并不能通过血脉来继承。”

莫莉抱怨过立文的无知后，开始给立文补习相关的知识。

“我说的骑士修会，并非是效忠国王的骑士，而是教会的骑士。

“并且，骑士修会的骑士地位远高于国王的骑士，就连那些大贵族遇到教会骑士也必须尊敬的行缪斯礼。

“如果我们调查者小队是女神手中的剑，那骑士修会就是女神之矛。

“因为，一切教会发起的圣战，以及威胁到王国的战争，骑士修会的成员都会在教宗的命令下，分散进入王国军队基层，作为非凡力量的补充。”

“补充非凡力量？”此时立文像一个课堂上的学生一般，举手提问道，“骑士修会的所有成员都是非凡者吗？”

“这位同学问得好。”莫莉配合地指了一下立文，如同真正的老师，“骑士们不仅全是非凡者，而且还全部都是觉醒者。”

莫莉看着立文满脸被震惊到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介绍骑士修会。

“每一个骑士家族的成员在出生后，在保证对女神的绝对信仰和对王国的绝对忠诚后——记住，是对王国，并非对王室；历史上王室内战和百十年前的荣誉革命，骑士修会都在内部讨论后，选择支持对王国未来有利的一方。

“确保信仰和忠诚后，在他们成年时，会饮用“战争”途径魔药，存活并成功通过魔药试练的那些，会进行为期三年的苦行游历，以自己的非凡能力去帮助受难的女神信徒。

“三年期满后，活下来的准骑士会回到王国，选择一个教区的主教堂，进行血棺仪式，具体仪式如何进行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仪式后，准骑士必定会获得神眷，成为觉醒者。

“之后，准骑士会在骑士家族内部晋升成为骑士，并获得荣誉革命后那些大贵族也很少有的家族领地内的封地和有限的自治权。

“在骑士家族的领地内，骑士们和其中的居民大多会遵循古老的生活习惯，不使用现代的产物。当然，他们并不迂腐，在需要使用时也会使用，比如生病、与外界联系等情况；并且骑士们不会强求他人也遵守此项规则，治下的居民也大多是出于对女神的信仰和对骑士们的尊重，自愿遵守这项规则。”

立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所以说短发女士就是一名正在游历修行的准骑士？你是怎么认出她是骑士的？”

“这就要说到战争途径了，你注意到她当时坐着的铁箱了吗？”

立文点点头，莫莉继续解释：

“我之前教过你，战争途径的序列八哨兵，会有名为‘金属护甲’的能力，将接触到的金属覆盖到全身，形成一套金属盔甲。

“对此，不同国家该途径的官方非凡者和野生非凡者都有不同配方型号的金属护甲。

“联合王国特有的是灵猫型和铁山型，一个侧重速度，一个侧重防御。

“而当时那名骑士坐着的就是铁山型护甲。”

此时，立文又有了问题：“莫莉老师，你也说了是王国特有的，就不能是军方或者其他王国组织的非凡者吗？”

莫莉给了立文一个爆栗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没注意到她的食物吗？除了骑士修会进行苦行游历的准骑士，哪个非凡者会吃那么简单？

“不是说了骑士们的生活方式会遵循古老的生活习惯？那名准骑士穿的衣物不就是以前人们才会穿的款式和材质吗？”

之后不必细说。

立文完成这一次冲刺辅导班的课程后，将小瓶的猫药剂和曼陀罗药剂分给莫莉。

二人重新回到水鬼所在的牛肉大道西。

奈何安德烈已经离开，至于他那一高一矮两个心腹，除了去夜莺区的几家夜总会收取规费外，再也没有出过酒馆。

临近傍晚，一无所获的二人只能回到翠鸟，正好与从上层着手的克里相遇在旅馆门口。

双方互相一问，发现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只是克里对二人的盯梢行动给出了指导意见：“白天没什么进展的话，可以试试晚上去，毕竟阴沟里的老鼠是夜行性动物。”

但此时立文二人已经回到翠鸟，而且熬夜盯梢，精力不足也怕出个万一，于是商议后决定明天白天在翠鸟休息，入夜后去看看水鬼是否会有些不一样的事发生。

点完餐的三人围坐在大厅一张桌子旁。

今天的晚餐立文点的也是当地特色——美味奇蛇。

奇蛇是牧牛山上常见的奇怪蛇类，看着十分鲜艳的粉色，但却偏偏是无毒蛇，喜欢阴暗潮湿狭小的环境，见人就会跑，没有一点攻击性。

偏偏它的身躯又肥硕多肉，于是便成了牧牛人们获得肉食的又一途径。

翠鸟的做法是将奇蛇切段，进行简单的煎烤后，搭配一些胡椒盐食用。

在立文食用自己的晚餐时，旁边的一桌传来讨论声，似乎是在交谈关于山北战争的流言。

立文扭头一看，这不是巧了吗，怎么又是之前那位在什么山北公司工作的富态男子。

富态男子依然身着全套正装，正坐在那里和同桌的酒友侃侃而谈：

“你们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只有特拉维斯人步兵团在吗？”

不等他的同伴发问，富态男子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

“因为另外三个步兵团都乘坐海军的舰队，从海上绕过牧牛山，直奔山北人的老巢去了。

“前后包抄，山北人可不得输？

“而且山北人虽然是马索和奎特的移民演化而成，但长期住在这落后的大陆，连他们的脑子都退化了，拿着最新的武器还沉浸在过去的线列步兵战术中，就算没有包抄，正面对决的话，王国陆军配合海军的舰炮也不会输。”

他身旁的一个酒友想到什么，突然发问道：

“我听说总督要借这次战争胜利，让山北人让出另一半牧牛山。

“你们公司的股票岂不是要飞涨？奖金肯定不会少吧？这次不得你请客。”

“好呀，在这里等着我呐……”

他们的谈话内容逐渐转向其他内容，立文也不再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