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知道柳絮在挖苦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却强忍住挤出丝笑说：“你说的没错，我犯了错误，确实得受到惩罚，所以一定会加倍劳动，好好表现。”顿了顿又补上句，“当然，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向阳救出来。”

“就你……能救出向阳？”柳絮撇撇嘴，冷哼一声说，“哼，我看还是算了吧。”

杜鹃心里清楚自己是有办法救向阳的，只是不想那么做，或者说到现在她还没有做出决定。即使这会儿遭到了柳絮的嘲笑，她也没有因冲动而做出这个决定，因为她明白，向阳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用这种方式来救他。沉默了一下，她抬眼看着柳絮，一脸认真地说：“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向阳救出来。”

柳絮心头猛地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救向阳？”

“我……我还没有想好。”杜鹃支吾着说，“我知道，向阳是给我害的，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会豁出去。不救出向阳，我会内疚一辈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柳絮目光冷冷地盯着杜鹃，没好气地说，“一本破书，你爱捡就捡，爱看就看，干嘛要借给向阳看呢？”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厉声喝句，“杜鹃，你是不是故意害向阳，啊？”

“我……我怎么会害向阳呢？”杜鹃委屈得眼圈都红了起来，解释说，“我知道向阳像我一样喜欢看书，才偷偷借给他。”

刘艳玲觉得柳絮有些过火了，赶忙插嘴道：“这事也不能光怪杜鹃，要怪就怪那个举报的人。要是没人向赵根正揭发，啥事也没有。”

柳絮转眼看向刘艳玲，满脸都是嘲弄，拖长腔调说：“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举报揭发，明白吗？”

刘艳玲点点头，皱起眉头说：“杜鹃做事一向谨慎，这书除了我们几个，外面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怎么就让赵根正逮了个正着呢？”

柳絮早就琢磨过这事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不想明说，只把眼光移向杜鹃，问道：“杜鹃，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尽管杜鹃和向阳已经确定检举揭发的人是谁，但不想将之公布于众，怕激化矛盾，毕竟大家是老同学，又一起插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再说了，就算把举报者揪出来，也没法救出向阳来，这又何必呢！

恰在这时，何一鸣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同学们，笑着问：“呃，你们在说啥嘞？”

刘艳玲脱口而出：“点长，我们在讨论是谁告了向阳哪。”

何一鸣心头扑通一跳，却假装平静地问：“嗯，你们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话音刚落，柳絮就用玩笑的口气说：“哎，点长，你像不像呀？”

何一鸣立马就拉长脸，气呼呼地说：“别瞎说，根本就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