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繁晃晃悠悠地回到休息室,正准备倒在床板上,却豁然发现床板上不仅铺好了被褥,还躺着一个人形生物。
混混沌沌的意识瞬间清扫干净,他大步走上前,伸手捏住对方衣领,将人从床上提溜起来。
四眼对视,时繁眨了眨眼,盯着那人的脸,默默地将他放回地面。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时繁抿嘴,心情不太美妙,拉开身旁的木椅,一言难尽地扫了眼褶皱的床单。
“我……他们不让我走…让我等您…”安霖有些委屈,低着头小声嘀咕。
时繁挑挑眉,没明白:“等我干什么?”
“就…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安霖将眼珠子向上转,时刻注意这位中校的神态。
“我们有什么关系?……啧,这群不安分的,天天脑子里除了谈情说爱还有什么!闲时看看书练练武不香吗?”时繁也不傻,作为这群忆族的教官,自然清楚他们的德行。
“要不···我先出去?”注意到时繁脸上的疲态,安霖觉得自己还是出去,不要给这位中校大人添堵了。
“知道为什么要你坐上王位么?”时繁挡在门前,抛出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我好控制吗?”安霖见出不去,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想了片刻,道。
时繁可没有操控傀儡的喜好,更何况,师娘的后代,他哪敢操控,谁知道这些老前辈究竟死了没死,万一还活着,一巴掌把他压成肉泥怎么办。但明面上自然不能将实话说出来,毕竟要维持好自己的形象,施压给南王一脉,免得得不偿失,害了自己的种族。
“因为你的血脉纯度很高,接受正统传承的可能性很高,我需要你的血脉传承,那里面有能让三族和谐共存的方法。如果你们族内还有比你血脉纯度更高的,那是不是你也无所谓。”
安霖点点头,虽然他是庶出,但他也曾经听家中长老提起过有一个特殊的传承,只有当族人登上皇位之时,才能显现出来。
“所以现在我知会你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时繁抽出回来时从办公区顺回来的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
安霖轻轻地合上门,抬眼就看见了一脸不善的林珩。
他往后一退,撞在了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怎么在这?”林珩的目光停留在安霖凌乱的衣领和颈上的指甲印上,怒火中烧。
伤还没好,又几天没休息了,怎么还能一回房就淫乱,时繁这是太久没吃军鞭,体力无处驱使,皮痒了?
安霖顺着林珩的目光看去,发现了指甲印,下意识地拢起衣领,大声解释:“我,我们什么都没干。”
就一瞬间,安霖如芒在背,环顾四周,看见了闻声围过来的士兵们。这时候正是午后,除了日常执勤的士兵,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个区域休息,一听有八卦,火速将这里团团围住。
林珩当即一脚踹开木门,目之所及是时繁趴在桌子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他一惊,快步走上前,拍了拍时繁的脸颊,喊道:“醒醒,时繁?”
眉毛微微皱起,手接触的皮肤滚烫,然而时繁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指动了动。
“你做了什么?”林珩揪住安霖的衣领,质问道。
“刚,刚才还好好的。”安霖一脸震惊,刚才不还生龙活虎地给他讲方案的吗?怎么就关个门的功夫,整个人就瘫了?
周围的士兵见情况不对,几人赶忙跑去医疗室。
医疗室内,申敏儿坐在转椅上,阅读筛选处送来的检测报告,作为林医师的关门弟子,在林琛镇守银月军营的时候,自然得跟着大部队来到这里。
“从样本分析来的数据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方法,啧,如果陈默在就好了。”她现在可是特别怀念当初时中校送过来医疗研究组的陈默,在陈默的帮助下,那段时间的药剂进度简直突飞猛进,不仅更加精确治疗变异的靶点,副作用也小了不止一星半点。
“师姐。我来送资料。”
申敏儿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陈默是被高层直接拉去国家研究院的,按理来说实验保密,参与人员不应当与外界有太大的接触才对。
“你小子怎么来了?我去,不会是你们实验室弄出来的——”申敏儿回头看见陈默拎着银色箱子,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也不是,和我们本身的研究无关,是暗族操控了我们研究所的一个老教授,散播了药物。”陈默摇摇头,将箱子打开展示给申敏儿看。
银色的箱子中装满了瓶瓶罐罐,在医疗室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些是这段时间来我们收集到的不同变异程度的样本,下面有详细报告。”
“好,辛苦了。”申敏儿示意陈默将箱子放在桌面上,带上手套将最低变异程度的瓶子抠出来,放在手上仔细观察。
没过一会儿,医疗室的门被撞开。
“申医生,时中校情况不太好。”
申敏儿皱眉,将手中的玻璃瓶放回,合上箱子,拎起桌边的医疗箱大跨步地离开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