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扭头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才慢慢说道：“你以为我有几个蛋？”

夫人愕住了，没有接言，也只定定地望着他。

詹徽扭过脸去，依然慢慢说道：“夫人，我就明说了吧，现在我没有退路，也没有放两个篮子的能力。”

夫人这才嗫嚅着开口：“官人，是我的错，我这次不该去。”

“你是不该去。”

詹徽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夫人眼泪落下来，接着脸上显出了一种无助的委屈：“对不起，是妾身连累官人了。”

詹徽叹息一声：“木已成舟，你也不必太过自责，现在只能赌一把。”

此刻詹徽理解朱允炆的感受，明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身边的队友一波操作下来，直接将其他退路全部封死。

眼下就只能赌一把，拿全部身家去做赌注，将所有的赌注全部下在一人身上！

……

应天作为帝都，地价很贵，普通人想要在这里买房，几辈子都没有可能。

哪怕是在应天做官的五品以上官员，想要在这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是一种奢望。

大部分官员，都会选择租住在应天，且尽可能的距离皇城近一些。

按照朱元璋规定的上下班时间，早上最多四点就要在皇城外等着，如果不租的近一点，每日还不得跑断腿？

万一迟到了，可不是挨板子那么轻巧的事情，连头上乌纱帽都可能掉，被踢出应天，对于一心向上爬的官员，无异于杀人诛心。

赵勉租住一户小院，不大，但够住，家里也没请多的佣人，两口子加一个老妈子在这里住着，很是清贫。

詹徽看着眼前有些寒酸的小院，上前去敲了敲门，里边瓮声瓮气传来一声：“谁啊？”

声音很快到了门前，老妈子开了门，见詹徽站在门口，她不认识这人，就问道：“你找谁？”

詹徽：“还请通传一声，就说詹徽求见赵大人。”

“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去。”

老妈子进去后不久，赵勉急促的声音就来了：“嗨呀！资善兄，你差人递个帖子，我直接去贵府上拜访就是，还劳你亲自过来，可不敢当。”

声音由远及近，落地之时赵勉已经到了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深夜叨扰，我心里实在不安，赵兄不要见怪，实在是有些事情，需要好生商讨一番。”

说着，詹徽将赵勉拉到门前角落，压低声音说了一阵。

赵勉有些惊疑的出神想着，半晌才道：“何至于此？”

詹徽肃声道：“就该如此，你我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