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大军控制北门后,刘繇见事不可为,只得请降。
袁术以胜利者身份懵懵懂懂进城时,没想到去见笮融;笮融却想到了要见袁术。
笮融身边明明守着雷薄,且又明明刚和雷薄在城头议和时喝了几壶酒,偏就不认雷薄,单认一个袁术。
在那乱哄哄的时刻,笮融扯着醉醺醺的雷薄,在城门洞下的人群中四处瞅。瞅到了袁术后,又是挥手,又是跳脚,很带劲地叫道:“主公!主公!”
继而,笮融便冒着和挥刀持枪兵卒相撞的危险,疾疾迎了过来,一把扯住袁术的战袍道:“好我的主公哟,总算把你盼来了!”
那口气,倒仿佛早盼着袁术攻城了。
这让满脸满身俱是灰尘的袁术很惊愕。
笮融一口一个“主公”的叫,还做出那一副前所未有的笑脸,使袁术觉得这本不相熟的笮融,变得更加陌生了。
胜利带来的变化实是惊心动魄。
立在笮融身边的雷薄也让人惊心动魄,袁术刚瞅见雷薄时,还怕雷薄怨他、恨他。
不料,雷薄得知是他下令攻的城,不但没怨他,还抱拳当胸,嗬嗬大笑着拱手道:“谢过主公,助我破城!您这一攻,倒也攻得是时候!有您这一攻,笮将军才下定了决心举义!”
袁术是机灵的,在认定已主客易位,自己取得了让笮融、雷薄跪舔的资格后,也就捐弃了前嫌,一手抓着笮融,一手抓着雷薄,两只手一起用力摇着,连连道:“东门、西门那边伤亡很大,催得急,催得急呀,不攻城没办法!是真没办法!这就让两位将军受惊了!”
笮融忙说:“不惊,不惊,主公不攻城,我也说不服手底下那些弟兄呢!他们这些人不是我,真心向着咱们袁军,心眼活哩!”
雷薄也说:“惊个球呀!我和笮融可都是经过大事的人!”
笮融说:“是哩!是哩!咱这吃军粮的,啥事没经过呀?——自然和主公就不好比了,主公您浑身是胆,且又太精明了。您发兵建业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我想起事,都没办法去联络你呀。这一来,就……就闹出了今日的误会……”
袁耀奉袁术之命,刚从寿春赶过来的。他由一群侍从簇拥着,从建业西门入城,一路走来,满目疮痍。
经历大战的城西,景象一片惨淡。城墙之上,箭痕密布,残破不堪,曾经坚固的石壁如今满是弹痕和裂纹。城门被撞得破烂不堪,门板断裂,铁钉脱落,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