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瑞丝亚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的埃里德打断。
“你真是个好孩子。”埃里德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但是我们还要救别人,你可以先吃你的面包,剩下一半给你爷爷,好不好啊?”
女孩眼睛眨了眨,抿了抿嘴,说了一句:“好吧。”
“你爷爷在睡觉前有说什么吗?”埃里德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
女孩歪了一下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说:“爷爷说让我跟着教会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走,爷爷说你们是好人。”
“还有么?”
“他说…”女孩想了想。
“他好像撑不住了…”
“好的,哥哥知道了。”埃里德面色复杂:“等会跟着哥哥走就好了,我带你去难民营。”
瑞丝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在埃里德向祂使了个眼神后便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瑞丝亚。”埃里德看着祂,叹了口气。
“怎么了?”瑞丝亚有些疑惑的看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有时我们并不需要说真话。”
“可我们给予他们的也只是虚假的安慰罢了。”瑞丝亚说:“对他们说谎不会改变事实,就比如说那位老人的死亡。”
埃里德有些头疼的揉了一下太阳穴:“但至少他们心里会好受一点。”
“但是在这之后呢?”瑞丝亚不卑不亢的抬着头看着他:“就算他们心里好受了很多,他们所珍视的人还是离开了。”
“你不明白亲人朋友离去时的痛苦吗?”埃里德说,但他立刻想起了瑞丝亚曾说过自己失过忆还没有亲人朋友的话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向祂解释这些情感了。
“就是…那种心里难受的感觉,你真的没有体会过吗?”
瑞丝亚沉默了,祂不知道。
但这时,祂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那个瘦削的背影。
“或许有一点吧。”瑞丝亚说:“之前看到伊登先生走的时候还是有点难受的,毕竟他也算是救了我一次。”
埃里德有些无奈:“还有别的时候吗?”
“从前看见被战火轰炸后的区域时似乎有过。”瑞丝亚垂下眼,像是在想什么。
“每天都有人倒下,又有人不断地让别人倒下。”
“很多的母亲失去了孩子,也有很多的孩子失去了父母。”
“当我看到这些事时,常常会感觉心就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样。”瑞丝亚抬起头:“但似乎没有看见伊登先生的背影时那么难受。”
埃里德静静地听着,突然说:“那要是你的朋友们被迫与你分离,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悲伤吧,大概。”瑞丝亚不是很确定的说:“我似乎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但我觉得我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行吧。”埃里德说。
“老师,那个女孩怎么办?”瑞丝亚冷静的问。
埃里德愣了一下说:“当然是送到难民营了。”
“我是说关于她爷爷的那一部分。”瑞丝亚说:“谎已经说下来了,你不会是想把她爷爷也搬回去吧。”
“你也知道,自然的魔法无法让死人复生,要是你想把她爷爷带回去,你只能用背的。”
“不。”埃里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位老人我们无法带走。我们中会有一位带着些难民离开这里回难民营,我会在那位身上设一个传送法阵,在送完难民后与我们会和。”
瑞丝亚点了点头,祂知道传送门只能携带一位具有较高精神力的人和少量的物品,不能携带普通人类。
“我们之前一般是就地埋葬死者。”埃里德说:“这位老人也一样,只不过要在那个女孩离开后埋葬。”
说完,他走到了人较多的地方,轻轻拍了一下再认真治疗伤病者的年轻的自然信徒。
“怎么了?”那个男生略微有点胆怯的说。
“待会儿你带难民们回难民营,治疗完了之后找我,我给你设一个传送的法阵。”埃里德认真的说,男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瑞丝亚已经走到了曼蒂身边。
“怎么了?”曼蒂同样在为伤者治疗,手上亮起了点点绿色的荧光。
“我看看自然的治愈法术。”瑞丝亚面无表情的说。
“行啊。”曼蒂爽快地说,甚至往边上挪了一点。
“…不用这么客气,我就看看。”瑞丝亚嘴角微微一抽。
曼蒂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片叶子,轻轻的放在伤者的伤口上,双手放在叶子上,嘴里吟诵起一段经文:
“伟大的生命之母,自然之源。”
“您让万物复苏生长,让贫瘠的土地生长出生机。”
“生命因您绽放,病痛因您而消亡。”
“我以此叶为契,愿您赐予我愈合伤口,消去疾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