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中有小黄门传他进去觐见,刘胥低着头走进石渠阁,连绵不绝的书架摆满了竹简和帛书。窗边的卧榻上侧躺着一人手握竹简,看到刘胥进来也没抬起眼皮,只是一指旁边立马有内侍铺好蒲团,刘胥径直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跪坐好。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支踵撑着腿都麻了,才听见上方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最近长胖了没有?”刘胥刘胥缓缓抬头,视线与汉武帝对视。只见汉武帝放下手中的竹简,打量着刘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汉武帝微微一笑,开口道:“看来最近光禄寺的伙食不错,瞧你比几个月前丰腴许多。”
刘胥回到:“回禀父皇,儿臣最近和北宫卫士令赵羽习练走马,许是锻炼所得胃口大开,竞比平日多食许多所故。”
“赵羽所说你三岁时初次入校场便言跑步可增耐力,你小小年纪未出宫门从何得知?”汉武帝戏谑的说着,看刘胥如何解释。
“三岁的事我都七岁了你才来问,爹你不觉得太不负责任了吗?不对,这是和缠着张骞问西域的事引起父皇的好奇心来了,正常谁家还学认字的娃娃懂这些呢。”问刘胥心里想着嘴上却脱口而出:“禀父皇,儿臣从上林苑里的细狗身上得出来的。凡御林围猎时所选猎狗必善奔跑,猎狗如此兵士亦如此。”
“好小子,竟把朕的将士比作细狗!”汉武帝故作严厉,眼里却是笑意。
“将士不就是父皇的鹰犬嘛!”刘胥稚嫩的嗓音立时接上。
“哈哈,朕之鹰犬,确是如此,忠心护主勇猛精进。那你问张骞西域之事又是为何?”刘彻大笑着再次发问。
“儿臣近些年来吃到许多博望侯带回之果蔬,甚是可口,只可惜分到儿臣手里的少之又少。故此儿臣见到博望侯就想问问他西域的事,等儿臣长大了父皇一定将西域收入囊中,到时想央求父皇封儿臣在西域,好日日享受那繁多美食。”刘胥恭敬的回复着,脑子里却想着:“呵呵,就知道是因为这,还好这个新脑子好用。”
“哦,我大汉丰腴之地如此之多,为何想封国于西域?”刘彻好奇起来,这个儿子好像不太一样。
“太史司马公给儿臣和两位皇兄讲史时谈到七国之乱,还讲了父皇的推恩令。儿臣听的深觉有理,可儿臣身为陛下之子岂能毫无志气,与其在国内做一个一死封国就分给儿子们的一代王,不如封国于外做个开疆拓土的外藩,国之屏障的世代大王,岂不自由,又省的兄弟阋墙。大汉国内的膏腴之地就应该掌握在父皇手里,朝廷手里,只有强干弱枝,哪来得强枝弱干的道理。历任帝王之子孙和封侯者个个或封国或食邑,我大汉土地再多也有分完的一日。不如封于国之新疆,仿周朝封宗室功臣于蛮荒,诸夏筚路蓝缕方才将膏腴之地从蛮夷手中夺来,世世为我华夏所用。始皇帝就因未派宗室镇守南越,以至秦灭之后与我中原离心离德。”这一大通话说下来不止汉武帝,周边随侍的侍中、大小黄门、郎中等皆面露惊异之色,如此小小孩童竟能说此惊世骇俗之言。却听得刘胥弱弱开口:“父皇,可许儿臣一盏温水?”口干舌燥属实难捱。
“桑弘羊,让内侍给朕的好儿子上水来。”刘彻让桑弘羊去叫人属实对刘胥重视,待得刘胥饮完水后又问:“这些道理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