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关上,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封疆回过眼看辛伊荻,却见她捂着嘴,两只眼睛憋的通红,满眼是泪:
“伊荻?”
辛伊荻却示意他别说话,强忍着难受扑进他怀里,低声道:
“人走了,不继续吗?”
封疆被她问的莫名其妙,抬手将她憋出的泪抹去,也摸到了她发烫的脸颊:
“你的状态这么差,继续什么?你该好好休息…”
可她却似乎不这么认为,踮起脚搂上他的脖子,下一秒,她柔软的唇峰已贴上了他微凉的嘴唇,蜻蜓点水的碰触,他只觉得大脑片刻停滞,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怀里的纤纤细腰,正想趁热打铁的将这个吻发酵,敲门声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女生。
辛伊荻微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贴在他耳边道了声:
“去开门吧,你不开,她不会走的。”
这样说着,她从他怀里离开,转身去拿了他刚脱下的战术背心,再回到他身边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他的表情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门外的女生道:
“还有事吗?”
“是…您的朋友要在这里暂住的事,要麻烦您去报备一下。”
这样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上面的要求,她也没办法。
封疆不答话,辛伊荻已将战术背心套在了他手臂上,柔声道:
“去吧。我们先斩后奏,确实不合规矩。”
说着,她抬手将他唇上印着的口红擦掉,但手还没离开便被他拉住,顺势低头在她唇上回了一吻,道了声:
“等我回来。”
这便跟着那女生一起离开,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辛伊荻才将房门关上,捂着嘴躺回床上。
那杯水的气味令她胃里翻江倒海,但她现在不能吐,她必须找个给自己找个没有争议的借口。
发愁中,她的眸光落在了床头的巧克力上…
说明情况,签下保证书,整个过程封疆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但生理反应缓过劲之后,辛伊荻刚才的举动此刻在他心里只留下了担心,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担心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成倍放大。
离开指挥室,封疆步履匆匆的往回赶,刚打开门便听见厕所里传来的干呕声,只见辛伊荻扶墙蹲在马桶边,她该是吐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吐不出东西来只剩干呕。
知道封疆在看着她,她赶紧摆了摆手:
“别过来,脏…”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醉意,封疆一怔,眸光触到巧克力包装纸时,他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吃巧克力了?”
“饿了,就…吃了一块。”
行动中不允许喝酒,但封疆有轻度的酒精依赖,特别是入睡前,不借助酒精的作用根本睡不着,所以才准备了含高度数酒精的巧克力,他是真没想到辛伊荻会去吃。
他吃一块都微醺,更何况是个女生!
“那是伏特加酒心巧克力,你这是喝醉了…”
辛伊荻确实喝醉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马桶盖上按下冲水键,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漱了几遍口,这才上气不接下气道:
“我知道,不然…我找什么借口吐呢?”
不等封疆反应过来,她已看向他,笑容里有些凄凉:
“那药片里有纳米窃听设备,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段…”
封疆立刻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么直白又匪夷所思的举动,她知道有人在听他们谈话,也知道来送药的人一定会回来再探虚实。
醉意又起,她转身便又继续干呕起来,但她已经吐无可吐,咳出来的只剩黄水,她伸手去开水龙头冲洗,眼前一黑,便要栽倒下去,好在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将她拉进怀里,缓过劲来,她从洗漱台的镜子里看见自己正靠在封疆胸口,他的双臂环着她,嘴唇轻吻她的发顶,然后她听见了他低沉的嗓音:
“你需要休息,放心靠在我身上。”
所有的防备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尽数崩溃,强撑的意志力终于到了极限,双腿在不受控制之前,她已经被他抱起,不多会儿便落在了床上。
由于空间限制,舰舱里配置的都是单人床,而且比一般的单人床更窄,他于是只在边坐着,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又问道:
“那杯水是不是也有问题?”
辛伊荻轻轻嗯了一声,呓语般回答道:
“在研究所的时候,我们要进行很多训练,包括在极端环境下对抗饥饿,这个水就是道具之一。后来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已经成了惯性反应…”
“他们送这个水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想看我是不是想起来了。如果我不喝,或者喝完马上去吐,就说明…我记起来了…”
所以刚才她喝完水就涨红了脸,她知道有人在听着,强忍着难受与他演戏。
“封疆…”
听见她轻声唤他,他赶紧俯下身到她耳边应她,好久才听她又道:
“对不起,我…占你便宜了…”
虽然是演戏,可是她吻他了,明明有那么多种桥段,她在危急关头却选了这最合他心意的一种,还觉得是在占他便宜。
“没关系,我不介意。等你酒醒了,我们再好好算这笔账。”
这样说着,他凑近她,本想落在她额前的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唇上,只轻轻一下便不敢再深,离开时只剩下满满留恋。
就这样看着她熟睡也是一种享受,但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如果不想辛伊荻继续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就必须想办法在眼前的现实里找线索,如果只是坐在这里,线索肯定不会出现。
他现在迫切需要关于这个空间的实时情况,眼下能第一时间收到这些消息的只有作战指挥室。
虽然舍不得也不放心,但他别无选择,只好留了张字条在辛伊荻枕边,起身换了套适合“顾问”这个头衔的正装,锁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