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太极回头,抬眸看着她,“怎么了,想说什么?”
若书:“大汗准备如何处置扎鲁特氏?”
皇太极垂眸,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起唇回应给若书一个字:“杀!”
“大汗,”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做,于是握住他那只拳头,劝他:“若是杀了扎鲁特氏能将我们的孩子换回来,那不用大汗动手,臣妾会亲自杀了她。可是如今已经于事无补了不是吗?”
皇太极皱眉:“你想说什么?”
若书:“我们的孩子才刚去世,我不希望再看到血腥的事情,扎鲁特随便大汗处理,臣妾希望大汗留她一条性命,就算是给我们的女儿积德了。”
皇太极看着虚弱的她心疼不已,只好答应。
“你休息吧,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后金天聪九年,十月初七。侧妃扎鲁特氏因不遂汗意被改嫁大臣叶赫部德勒格尔台吉之子南锗。
被下令改嫁的那一刻,扎鲁特氏抵死不从,她捡起了布木布泰先前扔掉的瓷片架在脖子上,要挟皇太极:“大汗若是将我下嫁,还不如叫我死了算了,那南锗是什么人,荒淫无度,暴力成性,臣妾嫁过去一样没有活路!”
皇太极勾起唇角,本来他就没有像让扎鲁特氏活着,如今就给她这样的结局,生或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皇太极发话:“这是本汗的命令!”他喊来哲哲:“选好日子,送扎鲁特氏出嫁!”
“是!”哲哲领命。
“大汗……大汗……”扎鲁特氏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无论她怎么喊,皇太极都不会回头。
只剩下这一屋子的福晋们看着扎鲁特落魄的模样,表情各有变化。但最多的就是她罪有应得。
美人落幕看戏的人也该散场了。
哲哲深谙皇太极的心思,知道他想尽快处理掉扎鲁特氏,于是就选了一个很近的日子,在若书小产后的第二天就把扎鲁特氏给嫁了。
按照宫中礼节,每一个从宫里出嫁的新娘都要去中宫拜过哲哲,尽管扎鲁特氏并不愿意再看都哲哲的那张脸。
扎鲁特氏被喜娘扶进清宁宫中,哲哲已经穿戴好,在等她。
“臣妾拜别大福晋,望大福晋日后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哲哲笑笑:“自然的!你嫁去叶赫那拉部之后也应保重身体。”
扎鲁特冷哼了一声,心道: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喜娘还在这里,有些话说不开,哲哲便将喜娘先遣了出去。
扎鲁特看到哲哲这般,便猜测她有动作,于是喜娘出去之后的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哲哲,你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真面目?”哲哲装着听不懂,轻松的躺在榻上,撩拨这指环,勾起唇角慢悠悠的笑了:“本宫有什么真面目,是你不遂汗意,被奉旨改嫁,自己的路走不好,还要怪别人吗?”
“哼,哲哲,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哲哲起身,踩着花盆底来到扎鲁特面前,低下头,细心的瞅着她:“依澜诺,你从进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海兰珠的替身,这几年你能得到大汗的宠爱也全是因为大汗他忘不了海兰珠。你沾了她的光。可是你错就错在,正主已经来了,你还妄想着夺宠,你怎么不想想,若不是海兰珠你那儿来的机会?”
被戳中了心事,扎鲁特并不否认,但她也不想在哲哲面前低头认输:“那也总好过,你看着自己的丈夫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儿无能无力的样子,哲哲,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每天夜里大汗呆在我房间与我亲密戏水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她望了望这偌大的清宁宫,报复性的笑了:“我多嘴了,你还能干什么,就只有守着这冰冷的宫殿,一个人哭着入睡,哲哲这多年,我都替你觉得冷。”
扎鲁特的声音,一再挑衅着哲哲,她敏感了,握紧拳头,怒极反笑,帮依澜诺将今日的新娘妆整理了一番,开口道:“你下嫁之后,我们就见不到了,所以我发发善心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知道是谁将大汗回宫的消息告诉你的吗?嗯?”
依澜诺皱眉:“是你?”
哲哲点头:“是我,大汗身边一直都有我的人,他的衣食住行,每天都有人传消息给我。所以我知道他会提前回来也知道你也在派人打听他的消息。所以我就让你身边的福瑞故意传消息给你说大汗已经回来了,就在海兰珠那里。当时我已经带着后宫的福晋们去找海兰珠就是为了让大家一起做一个证,等到大汗回来时,看到你欺负他心爱的女人定然不会轻饶你,只是我没有想到,海兰珠那个时候竟然怀孕了,那个孩子真帮了我。”
“当大汗回来时,看到他的孩子化作一团血,你想想看,你是什么样的处境?依澜诺,实话告诉你,让你下嫁本来就不是我的本意,我想借助海兰珠的受让大汗杀了你,但关键时刻,海兰珠却救了你。依澜诺,事已至此你也别怨了,安安分分接受你的命运,嫁去叶赫部,怎么着你前面都有两个女儿,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总得活到女儿们出嫁的那一天!”
说完了,哲哲不顾浑身发抖的扎鲁特,高声喊来喜娘。
喜娘进门:“大福晋。”
哲哲又恢复了先前温婉大方的模样,笑道:“好了,你们福晋与我叙完了旧,扶她上轿子吧。”
“是。”喜娘转身,给扎鲁特盖上红盖头:“福晋,我们走吧。”
出清宁宫,扎鲁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停下来,勾起唇角,想即便是自己下嫁给叶赫部,也不能叫哲哲好过。她吩咐喜娘:“今儿个我就要嫁了,临走之前想要见见海兰珠福晋,你扶我去吧。”
“是。”
布木布泰陪着海兰珠,内室里若书半躺着,布木布泰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姐,你今天觉得好点了没有?”说着她便把若书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生过孩子,我知道生产之后需要细心调养千万不能着凉,你身子又弱,可得好好注意。”
“知道了!”若书的声音温温的。眼前她看到的是一个与那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杨璇,若书突然觉得有一个亲妹妹也是不错的。
情致所动,她摸着她的脸:“傻丫头,你向来稳重,那日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布木布泰眼圈泛红,“姐,你嘴上不说可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孩子没了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啊,我不忍心你难过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
若书鼻头发酸,伸出手抱住了布木布泰,训斥她:“你是大汗的福晋,怎么能那么鲁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先忍一下,这个皇宫从来都不简单,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再这样由着性子,知道吗?”
布木布泰点点头:“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就在姐妹两动情之时,门外的喜娘突然喊:“海兰珠福晋,扎鲁特福晋今日出嫁特来向福晋辞行。”
闻声,布木布泰从若书怀中起身,擦了眼泪开口:“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也疑惑。
“我去看看。”布木布泰出去后看见喜娘搀扶着扎鲁特氏,没有什么好气的开口:“你还来干什么!”
扎鲁特一脸平静:“玉福晋,先不要这么生气,我知道害你姐姐流产是我的错,可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布木布泰挑眉:“被人利用?”
扎鲁特氏:“是啊,我时间不多,现在能让我进去见见海兰珠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