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越恶劣,皇上换的越勤,换着换着,范景文这位在京城一直没啥实权的官员反而升了上来。
进入内阁的范景文越发痛苦。
局势恶劣到他也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地步,而首相却是个小人,明知道形势恶劣如此,不知道如何改革挽回,只知道争权夺利。
如此的范景文,怎么能不急呢。
他日后的殉国。
内心的悲愤可想而知。
范景文的神色,朱由检看在了眼里,神色认真了起来,不敢再轻松自若的应对。
他内心的确有些当做儿戏。
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破罐子破摔,虽然是思考之后的方法,其实也是有旁观者的随意,可是范景文不同,他的心里这是他的国家。
朱由检有些羞愧。
自己居高临下的俯视范景文,其实并没有这个资格。
范景文的确给自己上了一课。
朱由检明悟。
周边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朱由检认真说道,“崇祯十二年最困难的那三年大灾,京城也没有缺少粮食,能保持稳定,靠的就是大量的商道,可以调度全国各地的粮食,这三年都熬了过来,更不提大灾已经彻底过去了两年,现在的京城是不缺少粮食的。”
“勋贵们有钱有粮,朕可以去抢他们,但是全国的商道,朕又如何去抢呢,而朕是大明的皇帝,更不能做贼寇才会做的事,失去了天下大义。”
“大义在,朕才是皇帝,没有大义,朕就不是皇帝,朕之所以敢提出亲征,姑且不论是否成功,朕的底气来自于天下大义,能从天下各地源源不断获得钱粮。”
“朕不与爱卿讨论亲征之事,朕要告诉爱卿的是朕做事有分寸,不会仗着兵马就行贼寇之事,朕把海子里的土地分给阉人们,也是起逼迫勋贵们的意思,接下来才能让他们松口。”
范景文听到皇帝耐心的解释后,知道自己误会了皇帝。
不过他更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了。
“人是活的,地是死的。”
“勋贵们要地,朕要粮食,他们占了朕的土地,朕不追究他们,诚如爱卿所言,已经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那么摊开讲,他们不能白占朕的土地,朕也不逼迫他们,海子里的地就按照朕画的范围卖给勋贵们,他们是实际占了也好,还没占也好,咱用土地换他们的粮食,各给地契,以后就是他们的祖产,光明正大,谁也不用藏着掖着。”
“可他们要是不买呢。”
“一亩地朕只要两石的粮食,先到先得,倒要看看勋贵们谁能忍得住,是不是一条心。”朱由检冷笑。
大明的勋贵属于短视之徒。
这也是阳谋。
要是勋贵们懂长远的眼光,不用皇帝开口,他们也会主动把各家的粮食送给皇帝不是么。
被眼前的利益遮住双眼的蛀虫罢了。
他们懂什么长远。
更谈不上团结。
但凡勋贵们还留有有丝毫的长处,也不会让亿万人口的大明,沦为被几万人口的部落打压到如此的境遇。
正所谓局势有多坏,蛀虫们就有多蠢。
连安身立命的堤坝都不在乎。
可想而知。
范景文思来想去,此计虽然有许多的不足,可的确是救急的方法,竟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范景文整理了衣冠,向皇帝拱了拱手。
现在的皇帝,有了明君之主的气象。
大明有了中兴的可能。
范景文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皇帝不可亲征。”
朱由检傻眼。
头疼不已。